“对了,你那天是不是有问题没问完?”
蒋一南忙点头,“是,汪总,当年你把我从车内救出,有没有注意到后座还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
她不确定弟弟到底是甩出去的,还是弟弟先昏迷,汪君慎将她救出,弟弟又醒来,自己跑出去的。
蒋一南一直想问汪君慎这个问题,可是这几年总是很难找到机会询问当年的隐情。
“还有个小男孩?”汪君慎骇然,瞪大眼睛摇头。
他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听到碰撞声,跑过一个大拐弯,两辆沙土车头直接被沙子埋了,其中一辆小轿车自燃,如果不是听到哭声,他根本不敢靠近。
当时真的是拼着一口气跑过去,也就看了一眼前排司机和副驾驶,然后就将哭泣的小女孩抱出来,哪里顾得上再仔细做检查。
“那当时您抱我出来的时候,车门是打开的吗?”
汪君慎仔细回忆,他好像没有开车门的动作,“车门好像变形了,是打开的。”
所以弟弟被甩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汪君慎盯着蒋一南,“你刚才说有个三岁的小男孩?”
“是我弟弟,失踪了。”蒋一南大概说了几句,“…汪总,你等等,”她翻出手机,打开相册,“这个,这个就是当时目击者拍到的照片,你不是说当时我被救护车接走后,你又回到这里了吗。”
汪君慎仔细看着照片,摇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警察在救火,我就先走了。”
蒋一南勉强笑笑,“没关系,我就确认一下。”
这时,郑副总敲门,“汪总,大家都等着开会,”他虽然在对汪君慎说话,可看到蒋一南见他进来时,立刻将手机按灭,顿时觉得事出反常。
果然,汪君慎这次开会不讨论,直接宣布砍掉公司十几个部门,叫财务直接清算这几个部门账务,人员等待进一步安排。
郑副总带头反对,奈何这次汪君慎心志坚定。
会议结束五分钟,整个汪洋炸了锅。
张晓阳发来消息,他被父母限制出门,要么结婚,要么继承公司,暂时没时间去辨认找到的‘几个’照片上的乞丐。
蒋一南只好自己飞去各地,全然没理会汪洋十几个部门恨不能掐死她的眼神。
三个‘乞丐’。
第一个大腹便便,穿的破破烂烂的,可惜手指甲干干净净,说话闪烁,在蒋一南拿着纪泽一三岁照片问他的时候,他一口咬定,当年抱走的就是他。
第二个和第三个直接要她先交钱,险些与张晓阳派出找寻的人发生冲突,“不是给过你钱了吗”“这点钱哪够”“你诈骗呀”“不给钱别想知道”……
还没吵出结果,警察就将这几人身份确认,都是当地无业游民,坑蒙拐骗,混吃等死。
蒋一南是平淡的失望,但就在此时,一个退休警察联系她,说见过照片上的乞丐。
据退休警察所说,八|九年前,他去外地公干,遇到有人将照片上的乞丐送去一家福利院,相貌体型跟照片很接近,但那个乞丐没有抱孩子。
是丢了吗?
蒋一南也管不了那么多,请求退休警察帮忙找出乞丐。
可这事不是一两天的事,留了联系方式,蒋一南只好先回港城。
汪洋大刀阔斧砍掉诸多赚钱项目,在港城引起震动,媒体唱衰,但这些动作瞒不过盯着汪洋的纪泽一。
蒋一南前脚下飞机,纪泽一后脚就派人直接将她接回公寓。
“为什么帮他?”
蒋一南刚进门,就被纪泽一摁在墙上,他脸色铁青,眼底一片猩红,犹如弑血的野兽,随时要将她咬碎。
蒋一南忍着闷痛,没有说话。
她给汪洋出的方案是目前最优选择,而纪泽一的目标却是拖垮汪总总部,彻底解决问题。
现如今汪洋断尾求生,纪泽一又一次功败垂成,偏偏始作俑者还是同一个人,他又怎能不气。
蒋一南等着忍受他的暴风雨,反正欠的总要还。
她又不是公司里那些无知职员,只顾眼前失利,跟着媒体一起唱衰,这样的狡辩没必要拿到纪泽一面前。
那样是看轻了他,也看轻了自己。
“说话。”纪泽一等不到回答,猛地掐着她的下颚,将她整张脸抬起。
后面的头发似乎勾到墙上的装饰物,蒋一南轻“嘶”了声,下一刻,一只大掌托着她后脑。
两人呼吸碰撞。
蒋一南心念一闪,死死咬着舌尖。
她暴力镇压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就是胡思乱想。纪泽一对她没有其他想法,只因为从小到大只能由他欺负的妹妹突然背刺,他不能容忍,所以不肯放过她。
他只是个性太霸道,不是别的原因。
三年前生日宴上的那个偷吻已经让她懊悔不已,他当时没有拆穿是因为教养,并不是对她也有意。
不然,为何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情感。
三年前的纪泽一并不像现在这样。
以前的他永远热烈张扬,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他是天之骄子,不会藏着掖着。
她记得,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