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南犹如置身虚空悬崖,下坠无着力点,瞳孔涣散,几乎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有他头顶的帐篷放大。
蒋一南轻轻“啊”了一声,直接惊起纪泽一。
他轻咳一声,挠头摸鼻子,胸口起伏急促,无意去瞥蒋一南,却见她指着他身后。
纪泽一猛然清醒,立刻察觉不对,倏乎起身,看着帐篷外的影子踩着帐篷底部边沿,都快将帐篷踩塌了。
看影子至少四五个趴墙根的。
蒋一南悄悄将脑袋缩进睡袋里,捂着耳朵。
听不见就跟自己没关系。
刚刚他们没干什么吧?怎么就记不清呢了。
只是睡袋里空气稀薄,燥热难耐,肯定是电热器离她太近。蒋一南卷着睡着往外滚了一圈,却被人捞起,扒开她睡袋,“再滚就掉下去了。”
“你快放我,”蒋一南看着窗外怪异的人影,“你这些队员真是……啊~哈!”
蒋一南不敢置信:你掐我?
外面立刻传来捂嘴咯咯偷笑声,踩着边沿又往里贴。
别说纪泽一了,就是蒋一南,不用伸直手就能触摸到篷顶,都快压着纪泽一头顶了。
“去叫秦理那小子。”外面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蒋一南吓得直接捂上纪泽一的嘴,被纪泽一握住手腕,“又不是我说的。”
蒋一南挣扎着要下地,纪泽一笑着放她站在睡垫上,然后上手要帮她脱睡袋,吓得她立刻后退,结果可想而知,整个人向后绊倒,纪泽一眼疾手快,抱着她一转弯,自己先倒地,蒋一南趴他身上。
这一动静让外面偷听的更加兴奋,窸窸窣窣噗噗嗤嗤咯咯唧唧个没完。
蒋一南双手被压在睡袋里,起也起不来,取也取不出,外面的声音简直让她无地自容,万一这些家伙将小北喊来,啊!
蒋一南用口型:“你快扶我起来呀!”
纪泽一:?
行吧,自力更生,她借力猛地一晃,整个人倒床上,平躺着喘息,谁知这个时候纪泽一闷哼着坐起,揉着胸口,“疼。”
“你小点声。”蒋一南瞪着外面,恨不能戳瞎双眼。
不过她这会已经坐起,慢慢从睡袋里脱身。
纪泽一揉着胸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先是蹑手蹑脚走近那几个影子,然后用脚比划了下,大概是觉得一次不能全收拾,回头在房间里找趁手的家伙。
他将电棍递上,蒋一南冲他挑眉,就知道她,蔫坏蔫坏的。
蒋一南一点点靠近,找准角度,猛地推上开关,身后纪泽一突然大喊一声:“快跑。”外面顿时乱作一团,几人倒地,迅速爬起,大马猴似的四散跑了。
电棍扑空。
蒋一南握着电棍气的嗔怪,“你太坏了。”
纪泽一哈哈大笑,见蒋一南不高兴,他只好憋笑,捂着嘴巴趴在床垫上。
蒋一南扔掉电棍,闷闷坐在伸缩椅上,自顾自地喝水,纪泽一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不知不觉一瓶水喝完。
“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纪泽一挑眉,“行啊,你刚喝了一瓶水,等会万一要去厕所,你就自己去。”
“我当然是自己去了。”忽然想到刚刚的偷听,蒋一南睁大眼睛,“他们不会还在外面守着吧。”
那要是撞上了,脸还要不要。
“正值青春,最是难管的时候,可怜刘队啊。”
纪泽一挑眸,“尤其是刚刚,你,我,这……没准外面还有蹲守的,我现在出去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蒋一南面红耳赤,“我们,”又没什么,“他们不会乱说吧?”
“不知道。”反正不会在他面前乱说。
蒋一南悻悻坐回去,“真是太讨人厌了。”
“感冒好点了?”纪泽一拉着她手腕,用手背试了试额头,“烧退了,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们去机场。”
蒋一南重新躺回睡袋,“我记得以前冬季是不训练的?刘队今年怎么还在继续?”
“明年有比赛,不过小北今年不能训练,他还得好好养伤,我会让人给他制定一份训练计划。”他将气垫枕头垫她脖颈处。
“别,我觉得他好好赶赶学习进度才是最重要的。荒不荒唐,五年级的数学考18分,其他功课也是一塌糊涂,整天就知道游戏。”
“底子差,心思没在学习上,”纪泽一将行军床打开,随意躺下,扯过防风被盖上,“别逼的太紧,容易起逆反心理,尤其是这么大的孩子。”
蒋一南翻了个身,轻轻叹气,“我不指望他考状元,可就算考不上国内的大学,送去留学也不能太离谱吧。”
“啪嗒”一声,行军床向一边倒下,纪泽一起身,将摇晃的一条腿重新固定,“到时候再说,离高考还远,我已经和文老师谈妥,他会跟你们回去辅导小北,他的基础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那更好,我本来就在物色老师,有熟悉小北基础的老师接手更好。”
匍匐在帐篷外的迪飞大林,以及蒋小北等人互相看了几眼。
迪飞:“聊学习呢,没意思,撤。”
“一听就老夫老妻,今晚重头戏你错过了。”大林朝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