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恒又一副委屈巴巴、垂泪边缘的样子:“哼,虽然现在看来,确实你的机会比较大!但我还是要背水一战,垂死挣扎一下的!”
林星阑看着他,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你看看你,喝这点酒都快要语无伦次了,剩下的事情我来收拾吧,你出去等我……”
当林星阑收拾停当,擦干净手,重新回到客厅时,发现颜清怡正像只柔软小猫似的坐在茶几后、沙发前的地毯上,全神贯注地抱膝观赏一部叫做《怦然心动》的老电影。
对白和配乐的音量都稍稍偏小,酒后微醺的荀恒面色酡红,不知什么时候已侧躺在颜清怡身后的长沙发上,伴着“白噪音”陷入了午后舒适的小眠。
颜清怡见林星阑大步走来,还举起手指朝他做了个“嘘”的噤声动作。
林星阑会心点头,折返自己的卧室,取出两条干净舒服的薄毯,一条盖在酣睡的荀恒身上,另一条则在自己并肩挨着颜清怡坐在地毯上后,轻覆在两人的膝头和腿部。
这其实是部林星阑早就看过不止一次的电影,他只扫了屏幕一眼,就已知道剧情演到了哪儿。
颜清怡仍专注地观影,林星阑却看着电影里的小男孩,在困惑和躁动中不断成长,不知不觉被原本并不起眼的女孩吸引,从而也慢慢认清和修正过去那个夹杂着懦弱和虚伪的平凡自我,他不禁心生许多感触。
林星阑同时也想起了一段对自己来说很是艰难的时光——记得在尹白剧组第一次向颜清怡告白被拒后,他度过了一个相当颓废的假期,也是这台电视,也是这个客厅,从午后到凌晨,他昏天黑日地连续看了好多部经典作品和烂片,麻痹自己。
而现在,一切似乎又变了。
心爱的女孩又像做梦一般,近在咫尺,不喜香水的她,身上似有若无地只飘过来护肤品的清香,颜清怡轻轻撑在地毯上的左手,偶尔会被林星阑的右手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同一张薄毯之下,自己这一侧的温热似乎也在相对封闭的共同空间里,慢慢向她那边蔓延。
屏幕上仍持续放映着他烂熟于心的情节,而林星阑不由自主地开始心猿意马。
午后的阳光比上午更烈,初春室内穿着薄毛衣的颜清怡,竟开始觉得有一点点热。
或许,也因为她察觉到周遭的荷尔蒙浓度在悄悄爬升。
颜清怡佯装坐久了脊背僵硬,刻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并借此良机往右侧移动,试图和林星阑之间拉开更宽松合理的距离。
林星阑却不动声色而迅速地伸出手,牢牢揽住了颜清怡的右肩,直接将她好不容易拉开的十几厘米距离重新压缩到0,并若无其事地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甚至就连视线都未曾从前方屏幕上离开。
颜清怡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可鬼使神差地,她既不想大力推开,也不想出言质问他为何这样。
不知何时起,她已不再惯性地急着从林星阑身边逃开了。
林星阑默默暗自开心,加倍祈祷身后发出均匀呼吸声的荀恒,午睡别那么快醒。
电影中,男主外公语重心长而又平实地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有些人沦为平庸浅薄,金玉其外,而败絮其中。可不经意间,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丽的人,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不过是匆匆浮云。”
林星阑的眼眶忽然一湿,心想:颜清怡对自己来说,就是这样一个特别的人。
随着他心头触动,握着她肩头的手也自然而然地微微施力,将她整个人拉近并转向自己,颜清怡的眼眶也因为被电影感动湿润着,双颊却因为室内温度稍高而微红,神情却充斥着被林星阑这不经意的动作闹出来的困惑和错愕。
在她这并没有对自己明显排斥和抗拒的反应下,林星阑正欲闭上眼,温柔却坚定地吻下去……
身后却伸出了一双比他更蛮横有力的大手,荀恒强行把二人拉开,并凭借修长的双腿和从未骨折骨裂的强壮体格,挤坐在了林星阑和颜清怡之间,睡眼惺忪地说:“这电影是不是快看完啦?你们俩可真行,午饭吃那么饱,坐这儿看这种巨闷的爱情文艺片都不困……
哟,清怡你怎么还看哭啦?咱们要不要换部漫威电影,或者《生化危机》之类的丧尸片看看啊?”
反应过来而羞红了脸的颜清怡,赶紧手忙脚乱地找来遥控器扔给他:“喏,你来挑吧,我都行。”
林星阑简直无语凝噎,无奈地托着下巴,原地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平静。
暧昧旖旎的情愫在荀恒的搅局下荡然无存,颜清怡随便找了个理由,在晚饭前回到了家。
倒是荀恒留了下来,虽然林星阑的身体状况还不能陪他打球有些令人遗憾,但爱好游戏的他又连上switch,和林星阑竞技了一两个小时,又不顾他的婉拒张罗着点了烧烤和啤酒的外卖,直到夜深才乐不思蜀地叫了代驾回家。
……
转眼间,便到了四月。
尹白导演的《鲜衣怒马,不负韶华》,正如她此前对林星阑所说的,很快即将播出,她那边早已确认好了详细的剧宣方案,而需要各演员特别是主演配合的环节与详细计划,也马上发到了对应经纪公司和艺人工作室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