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理由,你丫的非赖着不走,是想找死么!”
那弟子眉目凛然,任陈浩昇如何恐吓,都毫无惧色。
“尧天阁是我的家,要走你走,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对!我们不走!我们要与尧天阁共存亡!”闻见那个弟子所言,身周其他弟子异口同声,倒俱是血性儿女。
高逐晓见广陵散之光又暗几分,亦有些焦慌,对着那群尧天弟子道:“尧天阁若要存续,必得留得青山。我知众位兄弟不怕死,可今时敌众我寡、胜负难料,倘若你们俱葬身此处,往后江湖之上,还有谁再记得尧天阁!又有谁再替曲老阁主和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时间不多了,若你们信我高天迎,现在就走!再多犹豫半分,便是离灭阁更近半分……”
文众瑟缩在一间寮房之中,罗扇遮面,自门缝里窥看情势,眼睛微微眯成条缝。可惧于宝器威力,他还不敢就这么贸然出去,只焦急地在屋中踱步,并四下探寻着吴凉与强万钧的身影。
“尧天众弟子听令!”
蓦地,一道决然不容推抗的声音破空而出。众弟子正摇摆不定时,闻及此言心上忽惊,目光触及声源处时,眸光颤动,似自其中重又燃起希望之光,齐声答道:“在!”
宋千山举起手中金错刀,刀身熠熠,灿若星火,“跟随这位兄弟撤离尧天阁,现在就走。如有拒不配合而丧命者,自不再为我尧天子弟……走!”
众弟子闻言,先时面面相觑,后人人眼中都湿润几分,声音虽然有所哽咽,却仍旧昂扬雄壮。
“是!”
如此,陈浩昇对着他二人肃颜凝目,抱拳深揖,后再不敢有一丝停留,带了尚还存活的谒金门与尧天阁弟子往阁门处疾奔撤去。高逐晓与宋千山亦相视点头,彼此均照见了对方于这生死场上最为珍贵的笑。
此时,广陵散之光芒已极其微弱,文众忽地推开房门,正要提醒吴凉时机已到,却反被他抢先一步道:
“光就要灭了,都给我顶住!”
话毕,他目光狠戾,迅疾提运轻功、手持凭栏剑,往高逐晓和宋千山二人处逼近。
光芒散尽,宝器之力耗竭,化作普通的晶球与妆镜,被高逐晓收入怀中。直至此刻,伤口处的痛意才又如天风海雨般汹涌而来,她这才知道,彼时不是伤口悉尽愈合,而只是自己暂时忘却了疼痛。
宋千山见她面色苍白,身子虚弱,忙搂住她的腰,焦急问道:“你怎么样了?”
吴凉的身影已近于前,他虽担忧不已,却也不敢分心太甚,死死盯着来人,金错刀始终未敢松懈。
“受死吧!”吴凉大吼道,眼见银光漫现,凭栏剑气就要挥至,可他却忽闷哼一声,双目猛瞠,已然注满真气的银剑竟“咣当”坠地,而他亦倏然及地,左手绕过右肩,使劲将背上那把刺入他血肉的银枪拔出,喉头闷叫,怒不可遏地转头去找那偷袭之人。
“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可数百缇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虽然吓得瑟瑟发抖,可局面过于混乱,任谁也不知道,那柄银枪源自哪个缇骑。
趁此众之所惊的时刻,宋千山收紧揽在高逐晓腰上的手,迅疾御使轻功,便往阁门处腾飞掠去。强万钧见他二人就要脱身,本要提气去追,却被身旁的文众拦住了。
“你拦我做什么!岂不见他二人就要跑了?”强万钧急躁道。
文众却姿态闲然,不慌不忙道:“大哥可是忘了,那外面并非无人把守……”
强万钧闻言,这才想到此前所议,乃令倚竹楼之人卡于中关,除过宋千山外,任何人不得擅入。
“即便如此,也得前往查探,确保万无一失。”
文众点了点头道:“大哥说得是。”话毕,又扭了头来,同强万钧使了几个眼色。
“只是那位,啧啧,有点惨喽!”
他这话才说出口,却忽地对上吴凉那双怨怒的眼睛,登时吓得拿罗扇掩面,自觉地往强万钧的身后躲着,不敢再说什么。
宋千山携了高逐晓离开青云筑时,经过此前赵禀竹所守处,发觉怀中人似乎在往下搜寻什么,便略略放缓速度,开口问道:“阿迎,你在找什么?”
高逐晓四下张望,每处都扫过一遍,可除了地上凌乱而刺目的血迹外,并没有看到赵翩跹的身影。难道她也去了青云筑?可方才自己御气腾身遍望之时,没有丝毫印象。又或者,她已经走了?但愿是后者。
“方才我与翩跹在此,同赵禀竹放战,她受了极重的伤,可这里此刻没有人……”
宋千山闻言,宽慰道:“我并未在青云筑见到她,她应该没有进去。她这人我知道,如有一线生机,是断不会弃而求死的,一定是已经逃出去了。”
“可是……”
此刻,他们已抵至阁门,身后虽未见有追兵赶至,亦不敢松懈半分。高逐晓心上虽仍担忧着,也知此际凶险未脱,若当断不断、再三犹豫,或许他二人再难有机会撤身,故不敢多作纠缠,随着宋千山往前行去。
“此路不是我开,此树不是我栽。要想过此路……”
“先夸本公子三句。”
“每句至少十个修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