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与找到新线索人物的许言清不同,李泽正焦头烂额地应付着自己长官带过来的,两位西装革履的家属。
长官整张脸都板着,见到李泽,恨不得当场把他敲晕。按照他这个不守规矩的程度,孟川是凶手还好说,如果不是,旁边一个律师一个政治家还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是他?
长官向李泽眼神示意。
李泽苦着脸,朝静姐轻轻摇了摇头。
邹静长官哑然,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五十出头,仍然仪表堂堂,带着眼镜的男人往前走了两步:“李警官,不知道可否让我见见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看样子,他就是孟宏德。
“家父在律师界也算小有名气,做孟川的法律代理人是绰绰有余的。若是孟川真做了那种事,我父亲绝不会包庇至亲,让他逍遥法外,肯定会劝说他积极自首,而且他年纪尚小,思想也还不成熟,早日坦白还能争取个宽大处理,您说对吗?”
孟江流不愧是政治界的新星,市长身边的红人。
说的话真是滴水不漏。
就算李泽明白他的目的——想要自己那个打无罪辩护官司出了名的老爹进去掌控好孟川的口供,就算孟川真的杀人了,他也能让这局面的损失降到最低。
李泽也没有立场拒绝,只能点头。
更何况,孟川现在已经不能算犯罪嫌疑人了。
孟宏德走进审讯室后,脸色黑沉,什么话也没说,在众人的视线中,当即狠狠踹了孟川一脚。
孟川被他踹翻在地,立刻抱住了孟宏德的大腿,嚎哭求饶。
李泽想要进去,却被孟江流错身挡住了去路。
他朝李泽温和一笑:“家父脾气不太好,爱子之情沉重如山,情绪激动之下做出过激举动也是能理解的,对吧?”
见鬼!
这种笑面狐狸气质莫名奇妙让他联想到许言清。
等他再往审讯室看去的时候,孟宏德已经和孟川面对面坐着了,虽然孟川的脸上恐惧犹存,但已经在努力组织语言向父亲的权威屈服。
啧,现在看看。
一个还在父亲权威下瑟瑟发抖的儿子,根本没那个本事犯下一桩冷血残暴的碎尸案,哪怕真的有犯罪潜质,奴隶反抗的一个人也应该是奴隶主。
李泽心中懊恼极了,但是他又不能在眼前这个政治家面前表现出来。
靠!
烦死了!
*
没过一会儿,孟宏德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很明显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还有了和警官谈判的筹码。
李泽更觉糟心。
“李警官,我与我的当事人交流过了,请问你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杀害李筱筱的凶手吗?根据共和国警察法第九条,治安管理法处罚法第八十二条规定,在公众场合逮捕我的当事人,是需要有明确的逮捕令的,请问李警官有向检察院申请逮捕令吗?”
“我的当事人系被害人男朋友,虽有作案嫌疑,但是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作案的动机和证据,李警官只能选择以证人方式传唤,不能直接逮捕,请问李警官当时使用手铐了吗?”
李泽被这一长串的质问搞昏了头。
邹静自然不能看着他被质问,连忙开口解释:“律师,申请逮捕令一般在三个工作日以内完成,在办案过程中采取的是先逮捕后申请。所以李警官在逮捕嫌疑人的程序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至于使用手铐……”
李泽接收到长官的维护之意,立刻续上话茬:“在嫌疑人拒不接受传唤的时候,作为警察我也有权强制执行逮捕,尤其是嫌疑人还有逃跑举动。”
孟江流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两人交流了下眼神,孟江流点了点头,于是勾唇看向李泽:“所以,您这是确定我弟弟是凶手了吗?”
麻了麻了。
又给他挖坑。
李泽自暴自弃了:“他不是凶手。”
孟江流唇角笑意加深:“既然如此,我们是否应该讨论一下,关于李警官当众逮捕小川,对他名誉上造成的影响呢?”
李泽:“……”
长官简直要被李泽这家伙气死了。
这憨货!
三句就被人带坑里了可还行?!
正当窘迫的时候,李泽看到许言清从集体办公室快步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他的新搭档——顾朝朝。
看许言清那走路的速度,大约是找到重要线索了。
顿时,李泽恶向胆边生,冲着许言清那边喊了一句:“许先生!”
而后,这边孟家父子还有长官,三个人的视线顿时聚焦了过去。
听到这称呼。
许言清脚步顿住,眉头皱起。
——他们已经朝他走了过来。
孟江流听过许言清的大名。
据说,没有许言清办不了的案子。不过他既不缺钱也不要名气,只接受感兴趣的委托。上流社会找他办案的人无数,他的一张名片在黑市上甚至都能炒到天价。
他上前几步伸出右手,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许先生久仰大名,我是市长办公室的孟江流,我们在清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