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宋白被安排躺在这长瘤建筑的二楼,夜深人静,出奇的幽静!
身心俱疲的她却在床上碾转反复,无心安眠,于是干脆起身走到窗边,宋白趴在窗台上,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
头顶没有明月,甚至连一颗星星,一阵风都没有……
她目光落下去:咦!花圃里的花农也不见了。
现在从上面看下去,才发觉白天的花圃里不止有各色花,竟然还藏着大大小小的黑黑的洞。
宋白俯身打量着,仔细一琢磨:“难道,这就是花农的老鼠洞?”
随即一个激灵,“咦~我可不要变成老鼠人,住在那黑黢黢的老鼠洞里!”
夜间,这奇葩怪诞建筑通体依旧泛着幽幽金黄色,带着光晕,十分梦幻透着不真实,像是纸糊起来的一般。
宋白收回目光,转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么真实的呈现在眼前,却透着羸弱无力,身体也感觉轻飘飘的无力。
这是一场真实的梦吗?
为什么五感这么真实!
为什么发生在这里的事如此不同寻常?
想着,就感觉头有些晕沉,她揉着太阳穴摇头晃脑,不多时就感觉眼皮发重,嘴里也不禁连连打起了哈欠,迷迷糊糊躺了回去。
直到第二日的“哐哐”敲门声,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推门进来的鸣旋风,带着一对黄鼠狼精怪,亲自过来给宋白化红妆。
后面跟着的黄鼠狼精,手里都不空,各个手里都拖着大大的喜盘。
喜盘里有给她准备的一套大红色的喜服,有化妆的物什,还有花生、大枣的各种果子……仪式感还是十分到位的。
让睡了一觉的宋白,觉得梦幻的婚礼没有因为睡一觉醒来就破碎了。
再次提醒她:那不是梦!是真的!
鸣旋风手指灵巧,一番行云流水般描眉画唇,顷刻间精致妆容即成。
待红妆成,鸣旋风一挥手,身后的黄鼠狼精怪便向前,帮她穿好戴凤冠霞帔。
旁边叉着腰的鸣旋风,歪着头一双眼睛噗噗簌簌眨着:“哎呀呀,真是个绝色美人儿,好美的新娘子。”
被这样一夸,大条的宋白顿时双颊落上一团娇羞,配着妆容愈发显得娇滴滴,艳彤彤。
“只是,”鸣旋风眼眸一翻,语气陡然变得阴沉了一度,话里有话,“姑娘如此尤物,怎么舍得让自己身上伤痕累累呢……”
鸣旋风看着宋白后背,因还未扣起来的衣襟露出的那些伤口,一脸阴恻恻。
宋白一愣:“伤?”随即背对铜镜,扭头回看,果然见后背赫然在目的可见伤痕:
一道,两道……一共九道疤痕,红殷殷的透着森寒痛感。
靠!这身体是我的吗?
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受伤了啊?
“或许就因为是尤物吧,不都说红颜祸水吗?身上刮几刀说不定能逼祸呢。”宋白随即诌了几句。
顷刻,这时,正要转过脸的宋白忽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带着凤冠霞帔的红灿灿的妆容……
新娘子,之前都是看别人做新娘,自己如今竟也莫名其妙成了,
这一瞬,宋白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是要嫁人了,那种当新娘的诧异与激动感,此起彼伏交替转换着。
她低头看着、摸着一身喜服的自己,还真是妖娆喜庆,果真当新娘子的人,才能体会这辈子最幸福的一天。
宋白捧着自己的脸蛋,对着镜子喜不自禁,那片红色映衬的自己的脸庞愈发红润。
鸣旋风帮她扣好背后的扣子,瞧出她的兴奋,抿嘴一笑,轻飘飘反问道:“怎么,第一次出阁,如此激动啊?”
“嚯~”宋白长舒一口气整理激动的心,随即喃喃道,“不知道我选的那人,会不会也把我暂且当成他心里想的那个爱人,苟且幸福一阵是一阵吧。如果是这样,那也算美事一桩,大家都达成所愿。”
鸣旋风摇摇头,笑而不语。
随即拿起黄鼠狼端着的喜盘上面,摆放着的一方红盖头,对着宋白郑重其事:“准备好了吗?”
宋白看着那红艳艳的盖头,像是一种最后盖章确认的仪式一般,点点头:“好……”
刚要说完的话,宋白忽然表情一愣,临门收住,“等等,我还可以反悔吗?”
鸣旋风冷笑一声:“当然,当然可以反悔。”
宋白表情稍微缓和一下:“哦。”
鸣旋风旋即给她盖上了大红色的盖头,待盖头落下的那一瞬,她忽然诡异的咯咯笑着:“成了!”
半晌,鸣旋风忽然换上一副十分严肃的口吻,嘱咐道:“记住,新郎官不掀开盖头,你不可自己拿下来,另外,若你不下轿,不接盖头,一切都还是可以反悔的,懂吗?”
宋白一听还是有回旋余地,满口应道:“放心吧,我也不想自己拿下来,特别是今天。”
“好~那咱们就走吧。”鸣旋风说完,搀着宋白的胳膊,缓缓走出去,直到走到一顶红色的喜轿前,她掀开轿帘,“进去吧。”
宋白俯身缓缓走进去,落座的那一刻,宋白的心忽然开始“砰砰砰”不安分的挑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