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秀心里如何想的,夏芝芝也不知道。她送走了何文秀,就给自己炖了一只鸡,因着那只鸡又肥又大,她自己也吃不完,干脆就往田大壮家里送了些,也算是感谢他们家这段时间帮自己干活儿。
一夜好眠,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看,那墙上的一块儿水泥也已经干了,她也没动,特意等到快中午的时候,何文秀从京城里赶过来,当着何文秀的面儿,她用锤子敲了敲,又用水泼了下,再用火烧了烧。
其实要她自己说,做这种实验纯属没事干,毕竟就这么一点儿,你实验也实验不出来什么。要真是放在修路或者修剪城墙,修筑河堤上面,那必然是要用大量的水泥才能行的,怎么说呢,量变引起质变嘛。就现在这薄薄一层,做出来的结果也没什么意义。
但她主要就是展示给何文秀,表明这东西能用,所以也就不很在意这实验结果了。
做完之后,何文秀沉思半天,就问道:“你现下手里有多少这个?”
“就这么点儿,我一个人实在是弄不出来太多来,就我之前的提议,三个合作方法,你看要是能行,我也才有钱做更多啊。”夏芝芝笑眯眯的,抬手点了点自己的铺子:“就这地方,我这铺子开的再好,也没几个人上门。所以你看……”
何文秀沉吟了片刻:“我打算将这东西给了朝廷,朝廷会对你有赏赐,但是这赏赐,估计没那么多银子。”
朝廷千金买马骨,民间有什么人能做出什么稀罕东西来,都可以送到朝廷,工部是专门管这个的。也会根据这东西的作用,给与赏赐,之前曾有民间百姓做出来一种农具,得了朝廷二十两银子的赏赐。
二十两银子别看少,但民间百姓三五年,估计才能攒下来这么多。
所以,夏芝芝要求的一千两,就是太高了,朝廷不一定能给,顶多了给个三五百两银子。
夏芝芝点头:“无所谓,只要给钱就行了,我现在是当真缺银子用。”
何文秀沉默了片刻,忽然将自己的荷包摘下来递给了夏芝芝:“我身上只带了这么点儿,你若是急用,就先拿去用,毕竟我将这水泥送到朝廷,也算是有功劳。”
夏芝芝似笑非笑:“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何文秀一时没反应过来,夏芝芝就说道:“就是看谁没钱,就将自己的银子给谁?”
“自然不是。”何文秀说道,说完对上夏芝芝的调侃的眼神,立马不自在,微微转头不去看夏芝芝:“那你先做出来一点儿水泥,没有东西,我如何能说服户部呢?”
夏芝芝点头:“行,那你留下个地址,三天后,我送过去。”她将荷包扔了扔,笑道:“这银子我暂且用了,放心,亏不你了的,日后你想起来了,还得谢我用了你的银子呢。”
若是没她夏芝芝,何文秀这个倒霉蛋,咳,有缘人,不一定是个什么下场呢。
何文秀就将自家地址留了下来,他是官,有差事在身上,能跑这儿半天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下午还得继续当差去,所以就给夏芝芝告辞,转身走人了。
夏芝芝拿银子又找了田家三兄弟,用了三天时间,急急忙忙的又捣鼓出来一些水泥。然后夏芝芝天不亮就进京去了,何文秀家里有三进小宅子,住在京城南城区,算是中等官员聚集之地。
他是官宦出身,家里祖辈都有当官儿的,这宅子也算是祖宅。当然,这些不是何文秀自己说的,而是夏芝芝自己打听出来的。
她进京这么早,何文秀上衙门去了,她闲着无事,就干脆打听了下何家的事儿。
何家世代为官,到了何文秀这一辈子,三代单传,而且不凑巧,他没出生之前,他爹因为随着大皇子去办差,死在了外面。所以,不光是三代单传,还是何家独苗苗,连个姐妹都没有。
何文秀的娘,辛辛苦苦将何文秀拉扯大,又让何文秀读书,也幸亏何文秀出息,十五六就考中了秀才,十八岁春闱,之后一路顺畅,举人,进士,然后进了翰林院——他十分聪慧,考中了探花。
探花郎嘛,又有才又有相貌。所以当年游街,京城里的人都印象深刻。
何文秀本人十分出色,家里关系简单,所以在婚姻市场上就大受欢迎。本来刚考中的时候,就又人提亲,但当年何文秀的娘没答应,只说何文秀胎里带弱,相国寺的高僧说,不能太早成亲。
所以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大概因着没成亲,所以相貌也显得年轻。现如今已经二十一,看着还像是十六七。
到了二十一还没成亲的年轻人可就太少了,何文秀若是在不成亲,或许别人就该怀疑他是不是深有隐疾了。于是,何文秀的娘就先开始催促,打算给何文秀定亲。
何文秀的上司,何文秀的同僚,也都在操心何文秀的婚事。
本来呢,何家也算是高门了,这些消息按说夏芝芝是打听不到的。但是呢,何家吧,因着十多年没有顶门立户的男人,所以这高门两个字也掺了水,落魄的几乎等同于寻常百姓家了。
家里伺候的人嘴巴也不严,夏芝芝甚至打听到何文秀的娘,已经将何文秀的表妹给接过来小住了。
她正要兴冲冲的打听那表姑娘的事儿,就见何文秀急匆匆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