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有声音轻佻地从帘后传来,“这回倒是新鲜,给捯饬了三个花瓶过来!”
说的是十人中的三个女孩,先前哭过的那个,此时听见这句话抖得愈发厉害。
“我倒是不要,瞧那细胳膊细腿,到时多半也是拖累。”又有声音做着点评。
“那就都给我,我可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呵呵哈哈哈哈……”一个苍老的声音,语调中透着上位者那种有限的猥琐和薄情。
说罢,陆续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色的鬼面,在清冷暧昧的灯光下,愈发如同恶鬼一般教人害怕。
那个抖得厉害的小姑娘腿一软,瘫坐在地。
苍老的手伸下,怜香惜玉地假装去拉,小姑娘倒退着,用最后的力气回身站起朝着出口跑去……
“噌!”
一枚短刀准确钉在小姑娘扑到的门边,扎在她头顶半寸处。
小姑娘瘫坐下去,没了哭声,也不再颤抖,再被人拉回来时,眼神空空,死灰一片。
而秦川,自始至终都只看着一人。
那人西装得体,儒雅天成,即使带着面具,全身上下还是透出一股子不融于这种场合的疏离。
全程,他都没有抬头,只双腿交叠,单手托腮,淡定看着手中的一本羊皮书,一页一页翻得仔细。
正是沐云。
有手抚到秦川手臂,顺势而下,很快牵起她的手……
“等等!”有人出声,“大家一起选,你干什么先动手动脚!”
那人便讪笑着放开秦川的手。
“你还是不来?”看到对方放开,出声阻止那人便又回头,朝着帘后唯一剩下的一人叫道。
书页翻动,没有回答。
“理他做什么,他惯常清高,假作斯文,看不上这些东西!”
这一句话说完,其他人便开始了各自的择选。
秦川全程畏畏缩缩地发着抖,是以,除了那个猥琐老头外,没人真的选她,也没人对她多看一眼。
选定离手,十人中的大部分相继被带走。
就在老头也预备牵起秦川和另外那个眼如死灰的小姑娘时,帘后有人慢条斯理插好书签,合上书本,而后抬头:“那个,我要了。”
果然是沐云。
目光锁定处,正是秦川。
“呵呵,”老头好脾气地笑着,而后也是好脾气地说着,“凭什么?”
牵住秦川手腕的手已经攥紧,势必不会轻放。
秦川依旧一言不发。
“哦,”沐云隔着帘子整整衣袖,起身,看了秦川一眼,不知怎的,又无所谓地道,“开个玩笑而已,既然如此,那就不夺人所爱了,各位慢用。”
语毕,果真起身离开。
自始至终,秦川没有吭声,她知道沐云想要她主动开口,组队或者相认。
可,她早已不是能够随意屈服的年岁。
他们之间像有种默契,很幼稚很没意思的默契,都在等着对方先露点什么马脚。
端的就是看谁更没耐心。
老头的手略略放松,沐云的脚步也走到会所后面的门口。
然后,像是忘了什么,他很自然地回头站定,手指轻轻在羊皮书内翻找,而后扯了扯书页,左右都是舍不得,最终抽出书签,忍痛拿在手中。
轻轻摩挲片刻后……
“咻!——”
再见时,书签穿过会厅,穿过纱帘,已经稳稳插在老头牵住秦川的那只手上,分毫不差,深可见骨!
手立即就松开了,老头不可置信地退后半步,回头,盯向沐云:“你敢在这里动手?!”
沐云落落站定:“谁看见了?”
所有人加快离开的脚步,一时间独立的会所内,除了四人外,再无旁人。
老头捏紧手臂,慢慢退开,知道此时若再不走,自己未必只伤一只手,于是,拉开门,在乐音喧嚣里,闪身退入人群。
沐云抬了抬手,便有人从门外进来带走了瘫坐在地的女孩。
“送她离开。”秦川道,不算建议,只是一种确认。
沐云没有回答,但来人显然已经懂得意思。
这场耐力的角逐,终究没有赢家。
门关上,会所内只剩下两人。
“突然想请你跳支舞,”沐云放下羊皮书,伸手邀请,“赏个脸?”
“过了这么久,你想同我说的只是这样的话?”秦川不动。
“还说什么呢?”沐云笑笑,“本来也知道那个地方困不住你太久,你既然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说了。”
“呵,”秦川笑,“连个解释也没有?”
“你需要?”沐云诧异。
秦川想了想,摇头,她需要,但她确定沐云根本不会说实话,与其听一些假话,她不如图个清静自己去找:“外面?”
将手递给沐云,秦川看了一眼外面热闹的舞池。
“不,”沐云摇头,“太吵了。”
有人拉开巨大红木门,门外乐音滚滚涌入,在会所内循过一圈后,变得柔和模糊。
就在这样的乐音里,沐云带着秦川缓缓起舞。
一曲将毕时,沐云轻声道:“听说最近你和吴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