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再次燃起来时,一地狼藉。
有血有肉,却不见躺倒在地的人。
而丫兽,也退了出去。
破屋中门扉洞开,丫兽悉数退回蛰伏之处,胆大的就卧在门口,双目炯炯,瞧着破屋里的一切。
身上,均沾血,有的,破了皮肉,却没有离开。
糖果而已,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所有人,窝在一起,瑟瑟地抖。
大家都想让那门关上,可没谁敢过去。
依旧是那汉子,在将火堆燃得很旺后,拍了拍手,起身,关上了门。
而后,淡定回身,手中已经多了几截棍子。
他来到秦川身边,蹲下,拉过秦川的小腿。
秦川微退,预备出手。
汉子头也不抬,蛮横伸手:“这条腿要是还想要,就给我乖些。”
他大概说惯了风月里的场面话,连同这句话,听在众人耳里,也是大致的意思。
汉子的手法很专业,也很稳,在拉起秦川裤脚的瞬间,三根木棍已经分别按了下去。
也是这会儿,所有玩家才看见,秦川的小腿,青紫肿胀,已经没点人样了。
“怎么伤的?”有人问着,随手递上绷带。
秦川抬头,瞧着那人随手就能掏出这种东西,微有疑惑。
那人笑笑:“家里有人常年带伤,习惯了,身上老有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进游戏时没被拿走。”
这话,秦川不信。
不等她做点什么。
汉子已经伸手,刺啦一下,将秦川的下衣摆撕了几条下来。
秦川便又瞧向汉子。
汉子不解,手中绑扎不停,掀抬眼皮扫了眼秦川,而后了然:“哦,怕你嫌我的脏,不然,全给你都行!”
秦川就不说话了。
她难说自己不嫌弃对方的话,但她,却又真的没什么嫌弃的资格。
只是,汉子表面粗狂,内里却这般细腻,让她有些刮目相看罢了。
而这份刮目,更多的也是忌惮。
忌惮于对方的游刃有余和不明目的。
但这,实际上却又没有多少意义。
“你真能区分糖果的毒性?”秦川试探着问,本不预备着能听见答案。
不料,汉子坦率:“能啊。”
这倒教秦川没法接下面的话。
“既然你能,那就都告诉大家啊!也没必要让大家死的死伤的伤,刚刚的场景……”
有人插话,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了哭腔。
“呵,”汉子将最后一个结打上,试了试木根的固定,回头,相当不屑,“我没说过么?让你们把糖果都拿出来,我来告诉你们答案,可,你们谁听呢?”
他确实说过。
只是,有女人的声音嗫嚅着紧跟着响起:“别……”
其他女人虽然没有吭声,却也是同样的神情,悉数从眼神中传递,带着相当程度的紧张。
“哈,”男人抬手,粗狂用手指朝后扯抬起略微汗湿的头套,大概在理顺内里的头发,“别告诉他们对吧,你们,好歹做出了牺牲?”
所有女人不吭声,却都微微低垂了头。
“我可真是难过啊,难道,”汉子做伤心样,“你们就一点也不快乐?”
这一点没人反驳,而汉子,也相当自信。
“既然快乐,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为什么还这般固守顽固?我可……太不喜欢这样的人了!”
话音落,汉子起身,朝着目光期待的玩家,就要说出答案。
末了,目光落在秦川身上,他便又如同一开始要出门突然折返一般停了话头:“你呢?丫头,你希望我说出来吗?”
“嘶——”秦川倒吸一口凉气,所有的目光便又朝她而来。
汉子三两句话的功夫,再次将她架在了火上烤。
“我现在不怀疑你为什么要帮我治腿了。”秦川淡定迎着汉子道。
“哦?”汉子像是相当好奇,“为什么?”
“我要是死了,”秦川继续淡淡,“你大抵没法玩这么高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汉子大笑,“瞧瞧,这才是有趣的脑袋瓜。那么……”
他回头,扫眼所有期待他说出答案及不希望他说出答案的人,淡定:“时间还早,咱们,再玩会儿~”
火辣辣的目光若是有形,此刻大概已经将秦川射|穿,但秦川,显然既不在意,也不惧怕。
“刚刚,”有人想起,大家打开破屋门时,秦川有过阻拦,“你为什么让大家别开门?”
此言一出,又有更多的人想起:“为什么让大家别攻击?”
“不是让你们别攻击,”秦川道,“而是让你们不要主动攻击。”
“这特么有什么不同?”有人言语相当不客气,明晃晃表达着对这个又想当又想立的人的不齿,然而,越是这样,便越是彰显他的无能。
毕竟,他虽响当当顶天立地,却还是不得已要求教于这又当又立的人吧。
人啊,大多时候的怒意,其实都来自于对自己的无能愤怒。
秦川当然没想这么多,只是静静听人说完,而后转了目光,看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