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很特别的味道,是种酥香,勾魂摄魄,却又转瞬即逝,几不可闻……
【三十年前,有人偶拜访十门,带来一封神秘信笺,找到信笺,开启真相之旅。】
【时间,30分钟。】
【游戏,开始。】
熟悉的,第一次进入十相门游戏时那种变声的机械音。
老旧的声音,老旧的信息,以及眼前,木料老旧斑驳的巨大人偶。
人偶很多,站在开阔的,薄雾弥漫的空间中,数不胜数。
它们外表看去别无二致,老旧斑驳的身子,以及雾气中低垂的头颅。
但因着黑白两色绘制出的几可乱真的各种服饰,让人很能区分出他们之间的不同,甚至于能感受到情绪和性格。
因此,一眼瞧去,好似开阔空间中的百鬼夜行。
而且,虽然一切看不真切,但令人意外的是,每个人偶手中,都明明白白递送着一封信。
信封掀动,窸窣作响,一时间,好似每一个人偶都在朝人发出邀约,却又低垂头颅,偏不看人,愈发显得诡异莫名。
秦川从来没在十相门的游戏中见过这样的开局。
而这,本来也并非游戏局。
但即便是幻境,秦川先前看到过的也都鲜活,有血有肉,不像此时,有种刻意的合理感,但正如生活从来没有逻辑一样,这种合理感并不真实。
让人打眼瞧去只觉得进入了某种古旧的画册或精致而诡异的游戏场景之中。
秦川于是疑心,她同那人的约定到底作不作数。
但同时,她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如果要找到一切的真相,或许只有通过这个地方这个不知身份的人。
那么,如果假定那人确实在用某种方式将困入九牢之人的记忆拼凑成一切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
显然,是那人还不想被识破身份。
九牢幻境中的一切都基于某个真实的存在,对于十门和十门徒,秦川虽然了解不多,但最初的布局者却不然,他们未必不能认出。
通过那些深入人心的起始场景和画面,他们或许能够锁定对方的存在。
为了避免过早暴露,或被追到踪迹,那人便借助幻境的优势,将一切变成如今的模样。
因此,一切仍旧是十相门最熟悉的展开——解谜。
好在,这个谜题不太难。
趟过阴附在地的薄雾,秦川朝着最近的一个人偶走去。
人偶很高、很大,距离远时尚且不觉得,随着走近,个子并不低的秦川也只过了人偶的膝盖。
仰头那瞬,秦川突然觉出一点违和。
在这里,看东西似乎总有一种微妙的仰视感。
随即,秦川一愣。
人偶垂下的头颅上,一双浓墨的眼圆睁,正死死盯着她。
偏生,一张狭长的嘴却又诡异地朝两边咧,在笑。
秦川呼吸一窒,抬眸细看,人偶有着人的五官,墨笔粗画,写意不写实,远看同真人别无二致,近看细看则处处透着粗糙怪异。
墨黑的五官,墨黑的衣着,将人偶身上大部分的木料覆盖,怎么看都不是活的,可偏生,衣服下面似乎有隐隐流动的气息。
秦川瞧了,觉出点眼熟,不过细想,却又想不起这是什么。
脚步不停,秦川前后迅速看过十数个人偶,虽然具体的表情和衣着不同,但大体上都差不多。
秦川不明白解题的关键,也瞧不出其他,只目光不自觉地总落在人偶递出的信封之上。
信封陈旧,泛黄,透过不甚明了的光,可见内里确有一页信笺。
每一个都是如此。
秦川皱眉,虽然知道谜题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开,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总要有个开始……
“啪!”
手被轻轻拍开。
是沐云。
秦川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转到另外一个人偶面前,照旧还是瞧那信封。
沐云跟过来:“你以前都是这么解谜?”
秦川不吭声,趁沐云没到近前,劈手将信封拽下。
拽下瞬间,人偶脸上身上的墨黑倾巢而出,朝着信封所在冲击而来!
速度之快,瞬息而至!
然而……却仍是快不过秦川的手。
秦川劈手又将信封塞回人偶手中!
刹那,一切顿起顿止!
若非有某人憋也憋不住的笑声吃吃地在一旁,秦川便觉得方才的试探堪称完美。
回头,沐云以拳抵唇,正欲盖弥彰地遮掩着笑意。
“笑个屁!”秦川依旧没好气。
沐云便低头,将抵住唇角的拳抵得更紧,看上去,他似乎在想点什么,可是,抖动的肩还是将他出卖得彻彻底底。
“你以前,”沐云尽量平稳着声线,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声线里,明明白白都是笑意,“都是这么解谜的?”
刚刚的举动,秦川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听沐云这么一说,竟没来由的有点脸红:“关你屁事!”
她便还是嘴硬,也只能是嘴硬。
沐云终于拿开了抵住唇角的拳,大抵刚刚憋得太狠,眼底竟有一层朦胧,湿润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