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尤在,人却已经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离开很多年的甲四宗,“那囡囡还记不记得爸爸说过不能乱跑?”
“记得的,囡囡记得的,”小女孩搂住甲四宗脖子撒娇道,“囡囡只是看叔叔一直坐在这里,囡囡想请叔叔一起参加晚上的宴会。”
雨仁于是明白,甲四宗和女儿是回来参加结契仪式的,雨薇宁同他提起过。
其实,说是仪式,不过也只是简单的一个过程,几乎没有任何外人在场。
甲四宗自然知道这仪式的存在,他排斥、远离,却无可奈何,在拖了四年之后,还是只得带着女儿回来。
却依着小女儿心性,他告诉囡囡这是一场宴会,如同公主和王子见面那样的宴会。
囡囡于是隆而重之地来邀请雨仁参加。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像王子的哥哥,也就雨仁一个了。
甲四宗抱着女儿朝雨仁看了一眼,不轻不重,有些情绪在里面,却每一丝都缠绕难剥,雨仁看不懂也不明白,只是懂得,一如小时候一般,甲四宗不喜欢他。
随即,甲四宗离开。
他没有告诉女儿,面前这个大男孩是一定会来的,不但会来,还会成为这场宴会的另一主角。
“37819、37820……”
数字的齿轮再次转动。
雨仁亦步亦趋跟在甲四宗身后,一如幼儿时期。
“你到底在数什么?”果然,甲四宗听得见,这次,他没忍住,侧过半边脸问雨仁。
雨仁的脚步停下,数字停下,人便也停下,却说不出能让甲四宗明白的话。
既然能听见他内心的声音,为什么看不见他看见的画面,看不见他眼里的光呢?
甲四宗等了片刻,随即摇头,不明白自己在同一个傻子指望些什么。
“听说在雨婆婆的教导下,你已经能说话,也很明白事理,”甲四宗最后叹气一般道,“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不要接纳囡囡血脉中的气,同是甲门人,我可以,也更有能力成为你的续命人。”
“这是我的命,”甲四宗还在说,“却不是囡囡的,她还小,你明白吗?”
雨仁点了点头。
但是,他却不是很明白。
只是觉得,那时候他点一下头,对面的甲四宗便能轻松很多。
果不其然,甲四宗长舒一口气,不再同雨仁多话。
可是,世间一切又岂能尽如人意,岂能尽得圆满。
夜晚,友邻尽散,留下的人只有予门如今唯二的雨薇宁、雨仁,甲门甲天禄、甲四宗和年仅四岁的囡囡。
囡囡的母亲也被劝离,这种场合,除了身负予门、夺门血脉的两族,没有任何外人在场。
囡囡第一次回村,一个白天疯玩,此时有些困了,打着哈欠看着面前的篝火,眼皮一耷一耷眼看就要睡着。
“就这样吧,”雨薇宁率先开口,“老伙计,你先我先?”
甲天禄瞧眼充满戒备的儿子:“甲门就是这样,你既然流了这层血脉,就得护着雨家的小子。”
“我认啊,”不同于年少的叛逆,此时的甲四宗已经很有些认命意味,“可囡囡……”
甲天禄:“她也流了甲门的血,就算不结这契,一样脱不了身上的责任,也活不了。”
甲四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甲天禄:“要什么别的办法,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甲四宗:“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们要这样?”
甲天禄:“不为什么,你就当这是命,你的命,囡囡的命!”
甲四宗:“就算是个傻子,也得认了这命?”
“啪!”
响亮的一个巴掌落在甲四宗的脸上:“你别忘了,我们的命都是谁换回来的!我们甲家,欠雨欢一条命!”
雨薇宁的手指轻抓,这么些年,她像早已忘记那场由秘偶带来的祸乱,只记得一件事,要把雨仁拉扯大。
囡囡顷刻醒了,捂着爸爸的脸心疼得就要哭。
甲天禄便又心软:“囡囡过来,爷爷抱。”
“囡囡不要爷爷!”囡囡瘪瘪嘴,“爷爷是坏人,打爸爸。”
“乖,”先出声哄孩子的竟然还是甲四宗,“囡囡看错了,爷爷没打爸爸,爸爸的脸上有蚊子,爷爷帮爸爸……睡吧,爸爸在~爸爸抱~”
囡囡竟然真就在甲四宗怀中,沉沉睡去。
“动手吧,”甲四宗已经不想在继续争论下去,“我只有一个要求,以后如果真的出了事,请先用我的命。”
甲天禄瞧眼雨薇宁,雨薇宁没有出声,此时的她,一如沉默无语的雨仁。
于是,一切开始。
囡囡和甲四宗的手指尖被扎破一个针眼,鲜红的血液聚在那处,在两族特有的法子下,血脉之中有种东西被牵引,汇入雨仁的指尖,那里,同样有一个细小的针眼,盛着豆大的一点鲜红。
其他人或许看不见什么,但雨仁的视野里,有两道带着光的气从甲四宗和囡囡身上引出,又引向他的方向。
因着白日间他答应过甲四宗的话,雨仁下意识排斥这气的靠近。
他向来有种常人难以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