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锁|铐的声音响过一阵后,长桌上,黑压压齐整整一片的,是密码箱。
那个海岛上,秦川在沐云的一处藏身地见过的所有,也不如这个多。
不用多说,这些就是沐云放出去的,而里面绝对真假参半,假多真少。
“小姐可知道这些箱子的来历?”
秦川摇头,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来历,但过程她太熟悉了。
第一次入局,她就是去拿一只编号为“73YJ”的黑色密码箱。
而后,又被鬼面人以严柏的性命要挟去找密码箱的密码。
秦川曾经拿到过,不过,她没有打开那只密码箱。
因为沐云同她说每一只密码箱侧面都有编号,只有找到正确的那些打开才有意义。
这些编号之间似乎是有规律的,但即使输入专业计算机中进行排序测算,也没有发现其中规律,秦川发起A级以上玩家挑战赛,出了机甲村之后试过一次,确实是解不开的。
那时,她以为,一切的谜题在终极局之后,只有找到那个初始数,这列数列才能被解开。
沐云还告诉她,密码箱里放的是十门门徒的印鉴。
说,集齐印鉴,便可以重掌十相门,获得巨大信息网络的控制权,更改规则。
说,找到那本从秦川家流走的密码本就能确定密码矩阵的存在,筛选出唯一的数列。
曾经,秦川信了。
可是,如今看来,那些不过也是他同她说的众多假话中的很微不足道的一些。
因为,门徒不存在印鉴,血脉就是印鉴。
而那本从她家流出的所谓的密码本,害得徐向南遭受诸般非人折磨的密码本,不过是他父亲沈其昌同她幼年时游戏的本子。
虽然其中确实藏了点秘密,但那点秘密同所有的一切比起来,几乎毫无意义。
那么,里面到底是什么?
如果真的是门徒印鉴,难道是,门徒的血脉?
秦川的目光从黑色密码箱上一一扫过:“你从什么地方拿来这么多密码箱?”
肖祁山不以为然:“很多途经,小姐都想要听一听吗?”
“不用了,”秦川便收回目光,同她所料不错,便直截了当道,“每一只都是假的。”
肖祁山:“……”
又有些不死心:“这么多,您要不要仔细看一看?”
秦川将面前一只掀翻,露出密码箱背后光滑的线条,不说话。
所有关乎正确密码箱身上的数列,秦川做过分析解构,换句话说,每一组数据她都记得。
而这些,要么没有数列,要么都是没见过的。
第一次看到这些密码箱时,秦川就曾同沐云分析过,现在解不开密码箱,有可能是掌握的密码箱不够多,而另外的一种可能则是,这些编号本就没有特定的规律,只是某种特定的人才能看懂和解开的暗号。
现在看来,大抵上就是这样了。
而且,很有可能,这些密码箱的始作俑者就是沐云。
他造出了这些密码箱,投入十相门游戏中作为某种诱饵,又费了大力气将所有密码箱集齐,再次设计让密码箱流失。
如今,所有的密码箱再次集齐,集齐在龙城。
他本人也来了龙城,特地同她分开。
明明都不舍,但还是分开。
那个本不应该存在的杀门,重新点燃了属于他这一门的火焰,秦川只是想想就大致猜到了沐云想做什么。
她垂眸,掩住眼底的那点泪水。
还是想他。
只想快些到他的身边。
其实,她想,他做什么,她都会站在他身后的,他大抵上并不需要只在她面前保持一贯的干净和整洁。
因为,心干净了,人才干净。
他不脏,从前往后,都没有脏过。
“那么,”肖祁山好似在秦川的表情里终于感到一点笃定的绝望,随即便是释然,想来也是如此,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容易到手,还这么多?他拍拍手,有人又带出一只密码箱,他接过来,同秦川道,“这只呢?”
秦川的目光落过去那瞬,眼睛便亮了起来。
肖祁山笑了,终于赌对了一只。
而这只,恰恰就是秦川入局最初得到的那只,编号为“73YJ”的密码箱,而这只的得来也颇为机缘巧合,不过,肖歧山现在不关心这个,只要是真的,就行。
秦川的指尖摩挲在密码箱光滑的皮面上,手指抚到密码,那个在通讯器中的密码她见过,也记得。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她现在就可以打开。
但是,她垂了垂眸,忍住了。
这样的时刻,还是留给沐云吧。
“你不是说杀门绝了,”秦川问肖祁山,“怎么杀门的火焰还能燃起来?”
“那火?”肖祁山诧异,随即想到,秦川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十年前突然燃起来后,再也没有熄过。”
“可你不是说,人离开,火就灭了吗?”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肖祁山道,“杀门的是例外。”
例外?
哪里有这么多例外。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