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
其实,一开始就发现了。
洛林的指尖落下那瞬,石木天刚看到来人那瞬,吴琅的第一眼,雨仁的扭头就走,桑仐的一言不发……
所有人在最初都发现了不对劲。
但是,没人能将那些不对劲说清楚。
秦川对于他们,只是一个曾经遇到过的朋友、伙伴,甚至只是一点被利用过的存在。
而回来这人全身上下几乎毫无破绽,一般的人也分不出。
他们也只是有种本能,本能地觉得不大对劲。
可是,真正下了定论的是沐云。
“她不是。”
说这句话时,沐云还坐在轮椅上,他的语气很淡定,仿佛,久别的这场虚假重逢并不能教他难过,并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但他手上鼓突的筋骨,愈发泛着青色的血管暴露了一切。
洛林上前,适时施针,才将沐云心底那点憋到极致的血气缓慢疏导。
“我要找到她,”这是沐云说的第二句话,“所以,我想请大家帮我……”
于是,那之后,十门的所有人被沐云找借口遣走,但其实,人并没有走。
沐云让他们做的事只一件: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药物,要制造一场在必要时候的轰城。
但,十门血脉中的那点东西消失,他们身上由此而来的那些能力便消散了。
然而,即便如此,若干年,数代先辈的积淀里,十门后人即便没了那些本就不应该属于人类的能力,他们依旧有着不为旁人所能知晓和企及的能力。
只是,这种能力毕竟有限,小范围,十门后人互相配合的情况下自然能够达成。
但龙城庞大,广博。
于是,还有两招偏锋走剑。
一是师古的手笔,他改进了霹雳雷。
那是机甲村中最初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火|药秘法,用师古的话说:为了不做人的幸福,他这个做兄弟的已经十肋插刀!
在师古的记忆里,一切的可怕都来源于一场爆|炸,那场爆|炸里,他和他的哥哥交换了身份,师古从来说不清,是不是从那时开始,他和他哥哥的命运也在冥冥中完成了交换。
因此,即便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他对火|药爆|炸的恐惧依然无法缓解。
因为,他无法走出和面对的,其实只是那点遗憾,那点悔恨。
如果……
一切从未改变过……
那么,他的哥哥,或许还在吧……
即便,不在的是他呢……
这个哥哥……师古不止一次在梦里在无人的时候这么念叨……还是你做……我做不来的……哥哥……你还是当哥哥……我做弟弟……一辈子……做你的弟弟……
……好不好……
可是,世间几乎所有的痛苦都来源于,一切,没有如果。
他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将霹雳雷做出了改进,便是后来如约展现的那般声势浩大却又寸寸精准。
另一个,则是玉小仙的那场表演。
“玉安岚呢?”耳麦中,沐云问。
那头,强哥顿了顿,玉小仙的声音切了进来:“师父情况很不好,我们……要快……”
“我怕……”玉小仙的声音里明显有哭过的痕迹,“师父等不及了……”
“师父他很痛苦,我们……快一点……”
似乎,她也终于接受了师父总有一天要离开她的事实。
“……我要那个女人,”玉小仙最后说,恨到极致只是一种平静,“偿命。”
“不管她是谁。”
沐云便将目光落向车内。
那里,“秦川”已经醒来,一双眼睛黑得没有底一般看他,看得很准。
因为,从最初开始,沐云让所有人离开,只他一人留在“秦川”身边,为的就是套出假秦川的话,可是,那个问题,他又始终没问出口。
他不敢去问,或许,是不敢去听……
他不止一次的想,他并不如秦川勇敢。
假秦川说得不错,即便那时,秦川怕得要死,已经准备好独自进|入终极局,从一开始她就决定独自走进其中,独自去面对一切。
但在最初的时候,在离开的时候,她也只是平常,只是如同道晚安一般说句等我回来……
我会等你……
沐云想。
不过,不会只是等。
我来找你……
你,等我!
人带了过来,大家一起围上去,看什么稀奇怪兽一般看假秦川:“我的妈呀,真特么像!”
师古隔着厚重的防护服:“我说不做人的,你那点药管用么?”
想到沐云向来绝无失手先例的风范,师古缩缩舌头,只是又问:“我说不做人的,你咋看出来她不是的。”
沐云没有回答,只是冷静道:“那日,你见过她?”
“她?”假秦川似乎还在苟延残喘,“谁?”
师古一把拍在自己防护服上:“冒牌的!别犟嘴了,他们俩睡过,你怎么会懂!”
所有人:“……”
假秦川:“……”
沐云:“你们之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