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金属光泽的门内,秦川几乎就是跌入。
疼痛感史无前例,是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因此,跌入那瞬,秦川昏了过去……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一下惊醒,秦川隐约有种感觉,方才这里,有人来过。
可是,四处合围,处在终极局正中的这个核心区域,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有人来过,存在过。
可偏偏就是她这么想也这么认定时,那点有人来过的熟悉感觉又起。
秦川安静下来,顺着这点感觉去追,渐渐地,她看清了那点感觉的来处。
那是,一点藏在血脉深处,护住她心脉的东西。
躺在地上,一条腿还伤着,秦川手脚连带整个人都透着冰冷,除了心中那处,被包裹合围的地方,还是温暖。
她小心调动那处的温暖和悸|动,一点点,感受着全身的血在这点温暖和悸|动的带动下渐渐热了起来,渐渐有了让她舒服的温度。
她缓了过来。
可是,随即皱眉,因为他想起,那点东西她认得!
那是雨薇宁和甲天禄同她留下的,暂时压住她血脉中毒复发的予门和夺门的秘法,是为后来的雨仁埋下的可以为雨仁所用的独门符相……
那从最初开始就是一点想要让秦川想起一切明明白白受死的布局,那从最初开始,就不是她所认为的良善的存在。
可,为什么?
此时,这点东西倒像最初一般,在保护着她。
而后,一个声音出现在秦川脑海:“姓顾的,是非善恶,你得自己受着,因缘际果也得自己去偿,是时候了,我来同你讨债,就算是死,你也该记着你造的孽!”
是情绪极致压抑之后的爆发,是就算历过时间走过沉淀也依然难以放下的恨意。
记忆里,便是当初雨欢绝了命门,雨薇宁找到对方,而对方,却只是要走,带着一个被采生秘术掏空身子只余点灵魂和一个同最初托付给她照看的雨仁差不多大的女娃子。
“欢儿,”雨薇宁伸手想要触碰自己的孩子,可是,即便血脉相同,她也能够确认,但那时,她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起来比她还老,唇齿都是青紫的人,会是她曾经挺拔精神的儿子雨欢,“那个法子……”
说的是龙千北身上,她留下的那点符相。
必要的时候,那点符相可成为他的续命。
雨欢抬眼瞧了瞧雨薇宁,他没说话,生命到了尽头,连这个抬眼的动作也显得那么费劲,他没力气了,只想尽快完成最后的事。
他只是没料到,雨薇宁竟能找到他,也还能认出他。
“欢儿,”雨薇宁身上罡气流转,那是一点血脉力量的调动,“为娘的为你续上这点命数……”
雨欢垂眸,轻轻摇了摇头。
已经来不及了,他知道,雨薇宁也应该知道才对。
可雨薇宁摇头,不肯承认这点事实,只是又说:“为娘不放心留你一人,你既然下不去手,为娘的帮你!”
便要朝着那个苦命的被采生的孩子出手。
那是龙千北,可是,那时这个名字,他还没有,他只是一个试验品,予取予夺,连点反抗也做不出的试验品。
甚至,没人将他看作是个人。
可,连抬眼闭眼也费劲的雨欢,却在那刻出手,拦住了自己的母亲雨薇宁:“娘,你知道来不及的,何苦来这一趟……”
人众制药的一场风波里,所有人都死了,雨欢本也只是如此罢了,可,雨薇宁知道他还活着,用着那点独门的牵引,终于将人找到。
“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你难道不想想仁儿?”雨薇宁终于流露出哭腔。
雨欢便只是沉默,闭眼,连呼吸似乎也快没了。
末了,他像终于缓过来一般:“娘,对不住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吧……儿子今日,同您拜别。”
说罢,就要跪下,枯老的手当即托住要跪下的身子。
那身子,竟也能这么轻,轻而干瘪,扎得枯老的手肉疼,扎得心疼。
“有救的,欢儿,有救的,你信娘!”说罢,雨薇宁就想强行带走雨欢。
“娘!”雨欢便大了音量,随即,又是一阵闭眼好喘,“我不想那样活着,我也不想仁儿那样活着,我,找到法子了,你,再等等就是……”
可,那是什么法子,雨欢从未同雨薇宁说过,大抵上,也没同任何人说过。
只是,后来,沐云进|入人众制药,竟真的就找到了那个法子。
雨薇宁拦不住雨欢,当然,是不忍再拦。
那之后,就传来了雨欢逝于洛水林家的消息。
雨薇宁想要报仇,始作俑者就是顾清澜,可是,再找到顾清澜时,她发现,对方并不是人,只是一只傀。
而那傀,无穷无尽,怎么也杀不完,杀不死。
再然后,她发现,顾家上下看得最紧的那个孩子——顾一然,也是现在的秦川,身上似乎有全部顾清澜的影子。
而这,才是冤有的头,债有的主。
于是,雨薇宁只是等。
终于,她等来了整盘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局突然渐渐又活了过来。
终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