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七年的第一场雪,为殷商军队与美洲原住民战士的第一场正规战揭开了帷幕。 经过接近一年的征战,由牟(mù)殽(yáo)率领的北路军,从刚出发时候的八千余人,减少到七千六百人左右。 而在这七千六百人其中,又有七分之一的士兵,有着程度不同的大小战伤。 刚出现高原反应,就要投入作战,这明显削弱了殷商部队相对于七夷的战力优势。 至于原住民这边,邸方战士有一万一千人,硩(chè)方和麹(qū)方难民,加起来合共是九千多人。 换言之,这是一场八千余人对两万余人的战役。 牟殽此时突然有些后悔。 他和瑿(yī)不仅是亲家,而且还是立下血誓的盟友。 尽管如此,牟殽基于防备夷人的心理,只是让爊(āo)方战士配备了木盾牌,却没有允许他们使用铜矛。 如今,只能希望商族士卒不会突然拉胯…… 五十辆战车被配置在左翼后排,这里的地面尚算平坦,不用太担心到时候车轮会陷在坑坑洼洼里面,甚至是翻车什么的。 本来,爊方战士与商族士兵各自列成两个大阵作战。由于形势危急,在攸雍的建议之下,牟殽决定采取混编的办法—— 商族步兵,以四百人为一组,形成十二个小方阵;爊方战士,同样以四百人为一组,形成六个小方阵。在每两个商族小方阵之间,配置一个爊方小方阵。 至于剩下来的那些,基本上都是高原反应最为严重、缺乏体力作战的士兵,因此被派去看押俘虏们…… 俘虏们则被押到阵地的最后面,旁边就是天壑,不想死的就必须乖乖待着。 在牟殽布置好这一切的同时,夷族联军已经快要杀到他们的跟前。 首先,邸方的几百名弓箭手,向着北路军的方向,射出一阵稀稀落落的箭波! 乍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不过这些磨尖了的骨片和石片,它们的最大受害者是爊方战士,至于商族士兵,则基本上没受到什么影响。 接着,三大美洲原住民势力的战士们,纷纷朝北路军的各个方阵发起了冲锋。 硩方和麹方难民,武器基本上还是之前跟北路军对抗的时候,所使用的石矛石枪。 至于邸方的部队,虽然大部分配备的也属于石质武器,但牟殽留意到,在这当中竟然有一小批战士,他们手握的木杆上面,绑着金属矛头! 他不禁心想,看来先公果然没有说错,在邸方的核心地带,同样有着矿产。 不过,邸方并没有真正掌握冶炼金属的技术,因为这些金属矛头,看起来跟普通石块并没有太大区别。 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偶然在营地附近捡到天然的矿石块,稍微用火加热之后,再拿石头把它砸成尖锐的形状! 就在牟殽推断着邸方的科技水平之际,以邸方大酋长为首,瓦朔难兄难弟以及硩方、麹方难民的其他中小领袖,先后抄起武器,冲进了战阵之中。 商族士兵驻守在原地不动,以各自手里的铜戈铜矛,不断向汹涌而来的夷人“致以问候”。 爊方战士则是且战且退,毕竟石矛石枪这玩意很容易折损,要是手里的家伙折了,临时又找不到趁手的武器,那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三族联军的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纷纷死在商族士兵的戈矛之下。 之前折了矛头的爊方战士,这时便抓紧机会,赶紧溜到敌人的尸体旁边,捡起对方曾经用过的石矛,然后再捅向下一个活着的夷人! 看起来,战况似乎是往北路军这边一面倒的。 然而牟殽很清楚,这场遭遇战的时间拖得越久,反而对己方越是不利—— 随着体力的不断消耗,商族士兵和爊方战士都渐渐开始觉得头昏脑胀,呼吸困难。 反而美洲原住民这边,无论是硩方、麹方还是邸方,其中都有不少部落本来是住在山丘地带甚至高原地带的,而且他们的人数比北路军多出一倍,完全能够以兵兑卒。 从对面士兵的表情,邸方大酋长也察觉到:尽管眼下的战况依然胶着,但是只要保持有生力量,不断向“死神之军”发起冲锋,哪怕武器落后,他们同样有胜利的希望! “牟叔,我们必须出动战车了,否则夷人不会让我们见到明天的太阳。” 说到这里,攸雍竭力让自己的心跳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继续缓缓说道: “征讨七夷以来,您总是让我远离战阵,只允许我站在您或者瑿(yī)叔的旁边观察战事。 连一个敌人都没能杀死,这难道是我当初说要代替颇加入军队的本意吗?如今形势危急,请您允许我骑着白牛与敌人作战。 本来,五十辆战车的其中一辆,是属于您的指挥车,但是您为了在关键时候保持战力,宁愿将自己的战车让给其他士兵驾驶。 夷人既不懂得畜养马匹,更不能驯服野牛,如果我能骑着白牛,跟随驾驶马车的将士们并肩作战,夷人们一定会感到非常惧怕,甚至向后逃跑。 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尽快结束这场无益的战事了。” 牟殽起初打算拒绝,但是下一刻他又立刻想到,攸雍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而更关键的是,只有攸雍骑在牛背上,这只白牛才能按照命令或进或退…… 于是,牟殽对攸雍说: “雍啊,我同意尔的请求,但是某有一个条件,就是尔必须跟我同乘这只白牛,一同杀敌,尔认为如何?” 攸雍立刻点了点头。 坐到白牛背上的牟殽,向五十辆战车发出命令: “尔等随我一起,向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