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墙铺着张折叠床,旁边放了个整理箱,小言搭了块好看的布当作床头柜,上面的小夜灯给周围染上了一层黄色光晕。
小言无力地扑倒在床上,把脸深深埋进被子里。
银行贷款只借了半年,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多月,这笔钱是绝对绝对不能拖的。
可眼下她实在想不出办法,沐云临走前说的话在脑海里不断回旋,像一个魔咒。
从父母离婚起,文小言就再没去麻烦过他们,更不会提什么要求。
每次过完周末,看着同学们大包小包地往寝室拎牛奶零食,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小言从来不接受别人递给她的。
不是故作清高,而是自己无力回报。
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她就开始打工赚钱,因为父母说了,只供她到高中毕业。
扪心自问,她觉得自己算是个很省心的女儿,那这次能不能麻烦一下他们,帮自己一把?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投无路也得走下去,明天去试试吧!
下午下了课,小言坐了一小时地铁到了她爸住的公务员小区,这是父母离婚后她爸分的房子,她只是知道地址却从没来过。
小言提着一袋水果站在单元楼下,不停给自己打气。
文小言,有啥好怕的,跟自己爸爸还开不了口啊,怕个毛线!
要借就借不借就算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蹬蹬蹬上到四楼,趁着这口气还没泄,敲响了门。
“谁呀?”一个娇声娇气的声音透过门传来。
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连忙回了句:“是我,文小言。”
“哦,小言来啦!”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声音,门开了。
“爸。”
小言把手里的水果递过去。
“你瞧你这孩子,回自个儿家还买什么东西。”
男人接过袋子,笑着看向一旁脸色不好的女人,“你看,小言买了你最爱吃的蜜桔。”
“哼!谁稀罕。”
女人叫李欣兰,是父亲离婚后娶的,跟显老的文仲安比起来,她明显是占优势的,皮肤白白嫩嫩,看得出来生活很滋润。
“小言,进来坐。”
文仲安将女儿带到沙发上坐好,随口问了句:“小言,吃过晚饭了吗?”
文小言正准备回答,李欣兰接话道:“我们刚吃完,幼章回家就喊饿,所以我们家晚饭吃得早。”
“我也吃过了,今天放学晚就在食堂吃了。”
“哦,那就好。”文仲安放松地靠到椅背上。
李欣兰剥了个蜜桔拿到隔壁屋去给他儿子。
“最近在学校都还好吧?”
文小言看着父亲关切的眼神,心头一热。
“爸,我最近遇到点困难。”
“哦?什么困难?”
“我向银行借了笔钱付了定金做衣服,结果厂家跑路了,现在定金要不回来,银行借款又快到期了。”
文小言艰难地说完。
“嗯,”文仲安沉吟了一阵,“你借了多少?”
“二十万。”
“什么?你欠银行二十万?”
李欣兰从隔壁屋冲过来。
“我说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来过,今天就突然上门了呢,原来是为这个。”
她嗤笑一声,看了眼文仲安。
“你爸就是个小公务员,靠工资吃饭的,你一个大学生,随随便便开口就二十万,你当我们家开银行呀?”
“小言,一下要拿那么多钱我的确有些困难……”文仲安话没说完就被李欣兰打断。
“你少装阔气,什么叫有些困难,是根本没钱好不好,我嫁给你那么多年,还给你生了儿子,你给我买过一根丝没有?我就是来给你做老妈子服侍你的!”
“看你说些什么话,你也不怕孩子笑话。”文仲安皱眉,起身去拉李欣兰。
李欣兰一把打开文仲安的手,大声喊道:“在你女儿面前就嫌我丢人啦?我当年才像她现在这岁数就跟了你,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现在居然嫌弃我丢人?你有没有良心啊?文仲安!”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文仲安坐回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
小言回想自己就是因为她弄得有家不能回,这口气憋在心里好多年,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借不到钱还不能出口气吗?
“阿姨,我并没有要爸爸一下借给我那么多钱,但你非要闹,那今天我们就好好说清楚,要不是当初你死皮赖脸缠着我爸,我爸妈也不会离婚,我爸要不是工作表现好,早就因为这个事情被开除了,勉强保留了公职,到现在也只是个办事员,十年都没有升职,还不都是怪你!”
文小言眼里像燃着火,紧紧盯住李欣兰。
“你抢了别人丈夫,抢了我爸爸,占了我的家庭,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运气好的小三!”
李欣兰瞪大眼睛张着嘴,指着文小言,“你说我是小三?说我不要脸?”她看了眼文仲安,“我告诉你,一个巴掌拍不响,你爸也不是个好东西,当年他就是看我年轻漂亮……”
“够了!”
文仲安气得浑身发抖,一声大喝让李欣兰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