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制香炉溢散着袅袅的白烟,室内一片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醒脑提神的薄荷香气使意识愈加兴奋,衣着华贵的子弟们将几个肌肤如雪的美人横放在碧玉凉席上肆意把玩,一张张年轻俊美的脸上却都是醉生梦死的陶醉之色。
此时此刻,谁还记得去关怀请他们前来享受的东道主,都沉浸在碧玉凉席上的极乐世界里。
骆煦炀坐在另一侧的雕花摇椅上,手执着一把折扇,白色的扇面上只有墨色的字,却龙飞凤舞、重复地写了满扇面的“炀”字。
被所有人遗忘到脑后,他微微阖目地仰倒在椅背上,摇椅随之微微晃动着。
直到有人走过来,在他旁边的摇椅坐下,向他笑着搭话:“美人易求,绝色难得。煦炀此番想必是费了许多心思。”
骆煦炀一脸和善地摇头:“几位美人不过是旁人相赠于我的,能让诸位尽兴便好。”
秦忘川呵呵笑了起来。
“尽兴,许久都没这般尽兴过了!”
骆煦炀回以微微一笑,低头间视线却凝滞在秦忘川腰带悬挂的配饰上。
秦忘川见他反应,心中满意,取下腰间悬挂的玉佩递给骆煦炀。
“这是有人变卖给我家旗下当铺的,记得煦炀有块与这相似的玉佩,便拿来给你瞧瞧。”
骆煦炀以手指抚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半晌方道:“这是父亲给我家族子弟特有的玉佩,想来是我的哪个兄弟遗失的。”
处处留情的风流修士并不少见,修为越高的人寿命越长,越是受到天道压制,想要孩子便越是困难。为了尽可能的壮大家族,许多修仙之人都是广纳姬妾,露水情缘也是常见之事。
骆煦炀另外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两个便是从外面找回来的。
被找到的孩子可能是一步登天,对其他孩子却意味着竞争对手的增加。
“忘川可晓得变卖玉佩之人的来历?”骆煦炀笃定的目光看着秦忘川,对这个朋友的能力和细心,他是了解的。
秦忘川却摇摇头:“我自然好奇,也派人去查了,可这玉佩辗转太久,好不容易查到一个偷儿身上,那个偷儿却早便被仇家杀死了,线索也中断了。”
骆煦炀摩挲在玉佩纹路上的手指动作顿住,片刻后道:“无妨,我自有办法查到,此番劳烦忘川了,改日必当携礼拜访。”
“你我二人相识已久,我便不与煦炀客气了。实不相瞒,我打算做药房的生意,但那些药草的供应商都各有买主,为兄想踏入这行真是举步维艰呐。”
骆煦炀拎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秦忘川都续了茶,端着杯子,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眯着,在氤氲的热气后面有些模糊。
“药草这一行的势力确实早已固化,不过小弟倒是颇识得几个人,到时可以为兄长引见一番。”
秦忘川大喜:“如此,就谢过煦炀贤弟了。”
“欸欸,说了不必见外的。”
秦忘川笑着连连应是。
直到日落西斜,美味珍馐摆了满桌,美人在侧陪酒用膳,后又赤足踩着厚厚的地毯,广袖舒展,翩然起舞。
骆煦炀安排了众位子弟在此留宿,自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最美的一位美人扯住了袖子,眼里一片水光盈盈。
“公子是东道主,却不留下享受么?”
骆煦炀眼里闪过隐晦的不耐,拍掉了扯在袖子上的手:“两日的开支,我已经付过了。”
“欸——煦炀,紫桃姑娘都这般挽留你了,便留下来吧!”
骆煦炀笑眯了眼,拂掉紫桃又大着胆子伸过来的手:“实在是家母管教甚严,煦炀便告辞了。”
说着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去,紫桃站在门口发着呆,低头看着掌心里的银子,黯然失落——
虽说风月场上,逢场作戏,为了金钱卖身卖笑,可这人也太无情、太犀利了,连打发她的挽留也是拿银子交换,连一个眼神、一句软语都嫌麻烦!
室内的子弟们心照不宣地互递眼神:“也难怪煦炀兄提不起精神,他家里那位……是吧!”
“换我肯定做不到那般孝顺,也就煦炀兄有那般好脾气。”
“所以紫桃别难过,莫要说你,就连我们几个也不敢留煦炀兄到太晚,煦炀兄也怪可怜的。”
骆煦炀一路御剑而行,很快便到了骆府宅邸。
骆夫人早已带着一干仆从杀气腾腾地等在正门口,骆煦炀刚一落地,便是一捆晃金绳扔过来将他紧紧缠缚。
乌黑金鞭宛如许多蟒蛇缠绕挣扎,往他身上狠狠抽打而去。鞭风凶狠,很快将骆煦炀抽得衣衫破烂,露出沁着血迹的伤口。
骆煦炀面无表情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仿佛骆夫人抽打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一尊石像。
“我是不是说过,酉时便要回来!都是你,你爹他今日回来……”
骆夫人暴怒的声音渐渐变调,手也抽得累了,将鞭子往地上一扔,捂住脸哀哀哭起来。
“你爹他今日回来了,没瞧见你,很是不快,又走了!”
骆煦炀终于抬起眼:“他回来做什么?”
骆夫人一头扑到他肩膀上哭起来:“他冷漠得很,我问他,却不理我!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