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然地看着她。
少年整个人静静地立在那里,有风拂过如瀑的长发,身体却纹丝不动,仿佛只有柳条摆动的树干一般。
十数息后,少年睁开眼,眼神里宛如沉静的潭水,深沉而没有一丝波澜。
沈锦绣的血液都有些躁动,握着剑柄的五指骨节突出隐隐发白,他有些难耐地舔唇。
不要再掩藏,将愤怒,激情和杀气,通通释放出来。他喜爱初学者这种不加掩饰的澎湃热情。
少年举起剑,瞬间剑身光芒暴涨,那是曾经与沈锦绣上台比试时使用过的招式,如今显然在招式的灵活性和攻击性上又进行了升级。
眼前宛如猫科动物般漂亮优雅的捕食者,在她眼中不断变化着身形,从回忆中那些狞笑的脸,逐渐变化成一个充满压迫感,极端强势又极其英俊的男子模样。
他让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安稳世界再度崩塌。
“星河……杀!”
铺天盖地的剑芒犹如漫天飞星,裹挟着浓重到犹如实质的杀气,朝着少年眼中锁定的那个身影卷席而去。
这场对练从清早持续到黄昏,收手时两人都已是近乎力竭,却仍是意犹未尽。
沉璧卷起的袖子下露出洁白的小臂,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刀背磕出的印记。
沈锦绣的形容也有些狼狈,发髻被打散,额头的汗珠滚落在眼睛里,侧颈有数道浅浅的红痕。
对练结束后,沈锦绣又变回少言寡语的性子,干脆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望着眼前的风景。
每个师门的居处大多设置在各山峰的峰顶,空旷的校场视线一览无余,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浑圆金红的落日。
“你晓得我为何先前说你很强?”
沉璧学着沈锦绣的样子也坐下来,回他道:“不知。”
“并非是说你的剑术高超,而是你的剑法很有灵性。
你对剑有着非常人的感知,剑应当是剑修身体的一部分,而非纯粹的用具。没有这份感知力,便无法成为真正强大的剑修。可拥有这份感知力的并不多。”
沈锦绣低头看了一眼沉璧放在身侧的无名剑,“不要令我失望,沉璧。”
沉璧刚要回应他,肚子便“咕噜”叫了一声,她有些窘迫地摸了摸肚皮,“沈师兄可要去我那里用晚膳?”
“你亲自下厨?好啊。”
与沈锦绣这样的性情中人相处,是十分愉快的。尽管绝大部分人觉着他脾性古怪,敬而远之,沉璧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快。
无需丝毫的作伪,在剑术上也可以给她许多拨云见雾的指点,她的剑法进展突飞猛进,她从未感到如此快乐过。
只有一点不好,沈锦绣教她学会了饮酒,每每两人一同在屋顶对月畅饮,惹得护兄心切的沉月每次见到这个沈锦绣,都是横眉竖目的臭脸。
初次见面便欺负哥哥,后来每日回来都害得哥哥一身伤,现在还带着哥哥喝酒!
整个宗门也只有哥哥拿他当好人!
这晚,沉璧坐在屋脊上望着皎白的月亮,沈锦绣两手垫在脑后仰躺着,翘着二郎腿。
“沈师兄在宗门多久了?”
“唔……二十余年了罢。”
“师兄对今后去处可有打算?”
“师父想让我留在万剑宗,也带几个徒弟,争取做个长老。但我打算参与下一次的结业试炼,下山去。”
沉璧被清酒染了些醉意的眼睛闪过失落,“哦。”
沈锦绣一骨碌坐了起来,修长的五指在少年的眼前晃了晃,见对方不为所动,问道:“醉了?”
“嗯……或许吧。”
月光下,少年的容颜圣洁,美得令人发狂。
沈锦绣的眼神深暗下去,“你的睫毛上挂了东西,闭眼,我给你取下来。”
少年乖巧地闭上了眼,微翘的唇角带着毫无防备的无辜,感知着对方的呼吸越来越近,喷在脸上的气息逐渐灼热,心脏忽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等待的时间难熬,忍不住出声敦促着,带着醉意的声线几分娇憨,“好了么?沈……”
唇瓣上忽然覆过来的柔软,堵住了少年的言语,几乎要吞掉少年口中甜美的柔软。
带着清香的酒气,熏得人越发沉醉了,恍恍惚惚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美好清冽的吻,少年柔软的手指不自觉地缠绕上男子乌黑的发丝,整个人如同置身云端般轻飘绵软。
与这样的人接触,就如同浑身的脏污都被濯净了一般……
心脏处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痛得她缠绕着发丝的手指都猛然一紧,沈锦绣睁开眼,却被她伸手推在一边。
沈锦绣站起身,几步走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腕。
“沉璧,我想你做我的道侣。你好好想一想,日后给我答复。”
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沉璧有些不知所措。
道侣是需要举行隆重仪式的,是一种对夫妻资格的正式认定,每个修行者只能拥有一位道侣。因此对道侣的选择要慎之又慎。
可自己与沈锦绣相识不到一年,甚至未曾表白,便要直接跨越到道侣?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可自己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