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一刀捅穿还是比被另一个自己送走愉快的多。
他一边这样不着四六的胡乱猜测，一边却勉力站直，握住刀把的染血手掌也再次凝聚出了一丝力量，促使他艰难但却坚定的再次举起了那把斩乘刀。
他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的血，尽力扬起脖颈，直视着渐渐走近的楚今歌，一如面对自己混乱且不幸的人生。
“好。”他哑声道:“来吧。”
楚今歌的幻影却并没做出什么他料想一般举动——包括但不限于突然抽剑给他来上一下、娇弱的依偎过来或者掉上几颗小珍珠——她只是沉默的打量了他几秒，接着饶有兴味的笑了起来。
“辛儒托我给你带个话。”她说：“你这次出门救人导致迷路并失踪真的有点久。”
步鸿行的目光骤然一变。
她会说话。而此前出现过的一切人事物都是沉默的、安静的、杳无声息的。
他猛地咬了一下舌尖，接着向前迈了一步，很摇摇欲坠的挡在了她身前，露出了一个有些艰难但却十分经典的笑容来：“这可不好，还请楚道友为我回复辛道友，实在抱歉。不过眼下还有一件小事，我得说给你听。”
“行。”楚今歌倒是爽快：“你说。”
“不知你是如何进得了这处试炼，但糟糕的是，依我之前的观察，它会额外造出个毫无缺憾的、你最想变成的心魔自我来，好叫你二人打上一架。照我先前的经验来看，恐怕实在是很不好对付的。”
步鸿行喘了口气，接着道：“步某眼下未必能护住你，但挡上一阵子总还是能行的。稍后你寻个间隙，往来时的方向跑，兴许还是能出去的。”
说到这，他啐了口血，接着攥紧了手中的长刀，毅然决然的回过身去，再次选择直面未知的敌人。
——但很遗憾，他预料当中的牺牲并未发生。
原本该站着那个十全十美、了无遗憾的心魔款楚今歌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
……？为什么？
他那颗因为失血过多以至于思考能力极速下滑的大脑一时绕不过弯来，只好困惑的指挥他回过头去，再看一眼身后的少女。
楚今歌抱臂站在原处，好整以暇的朝他扬了扬眉。
“怎么？”他听见她说:“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