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菱在练习室附近等了好一会,听见傅俏俏叽叽喳喳的声音,放下手机,喊她们过来。
刘菱先问傅俏俏这些衣服的来历。
“好朋友送给月月的。”
刘菱不多问了,她清楚这些衣服要放在衣柜里不见天日了,除了笨重累赘的黑色斗篷,巫月不穿其他衣服,傅俏俏送的红色斗篷,巫月也只在节目里穿了一回。
刘菱摆摆手让傅俏俏先走,她找巫月说事儿。
“我能留下来听吗?”
不是什么大事,刘菱没赶人。她不在意巫月是不是捂着脸听她说话,在她从朱钧伊手里拿到了巫月的体检报告后,巫月的一些小习惯已经不能用礼貌不礼貌来评断了,巫月现在能站在距离她一米处的地方听她说话,已是一种进步。
巫月的身上的伤和身体的孱弱不是一天造成的,想要恢复也需要很长时间,她能看出巫月这段时间的努力,旁人看不出来,她能通过视频慢镜头看出来。
最开始,傅俏俏她们接近她,她的脚都会不自觉地向后退半步,姿势和位置也会有少许的变化。她之前发现了也没多想,直到前天晚上看了《天敌与捕杀》才知晓了巫月这些姿势和位置的改变意味着最快速度的逃跑和攻击。
她又翻看了巫月的所有的视频,看了整整一天两夜,从巫月出现在人民广场的第一镜头到现在,看完后心里的滋味比她当年被手下的艺人入狱还复杂,酸涩又有些许的欣慰。
“公司宣传部运营了一番,黑到深处触底反弹,有了第一批有自己主见的高质量后援会粉丝团。”
巫月想到了房车里的四个小太阳。
“我需要拍一张你的照片放网站上做背景。”
“嗯。”
经纪人打电话给摄影师,摄影师一听是给巫月拍照,从没有拍到过巫月正面的摄影师把饭盒一扔,扛着照相机飞快地跑了过来,全程不到一分钟,晚一秒他都怕巫月又躲到了人找不到的地方。
巫月站到摄影师指的窗户前面,阳光在她背后,斗篷被光笼罩,出现一层白色的光晕。
摄影师看向巫月,试探,“摘下帽子?”
经纪人瞥了一眼摄影师,拿着手机继续处理公务。不是舞台,巫月不会在帽。
巫月摸了摸水晶球,从斗篷中伸出手摘下帽子。
摄影师通过镜头看巫月。
镜头里,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没有一丝波动,仿若深谷幽魂,置身人间之外,淡漠地看着人间浮尘。
摄影师不知不觉地屏住了呼吸,一种不小心吵醒沉睡幽魂的畏惧在心里盘旋,忘记了聚焦,慌慌张张地摁下了拍摄按钮。
拍完了照片,摄影师擦了擦后背的冷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巫月眼睛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也许是巫月暮气沉沉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那些亡命之徒的眼神。
照片导入电脑,没有聚焦的照片模模糊糊。
摄影师懊恼地捶了下自己的头,心里又满是疑惑好奇地看向刘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巫月的眼神吓到我了。你打听到巫月的来头了吗?”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能有什么来头?”
“那说不定,我不是说巫月哈,就是单纯举个例子,年前那个下毒药杀了全家的不就是个未成年人。人坏不坏是不分年龄的。”
摄影师话落,不仅刘菱皱着眉头瞪向了他,朱钧伊也满眼谴责地看向了他。
摄影师一瞬间的发毛,这里面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把他指使的掉十斤肉,两个加起来,他这半年都要过苦日了。
“说笑而已,当不得真。”
刘菱抱着胳膊警告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会毁掉一个好孩子。”
朱钧伊更干脆果断,“警察知道的不比你多?他们都不对我说这种话,你倒是敢说这种话。不是你家孩子不心疼是不?扣两个月奖金,长长脑子。”
摄影师丧着脸,自己打自己的嘴巴打了三下。他就是后悔,后悔长了一张嘴。他因为这张嘴毁了多少次晋升的机会,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呢?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澄清一下的,“我还没结婚,没自家孩子。”
刘菱和朱钧伊都不搭理他,两人打开电脑看摄影师上传过来的照片。
朱钧伊惊讶,“你们怎么劝巫月摘下帽子的?”
“没劝,她自己摘了帽子。”
刘菱在各大平台申请了巫月的个人官网,再上传照片,合上电脑,“我堂姐是省医院心脏科主任,我把巫月的体检报告给堂姐看了,她说巫月可能是早产儿,心脏跳动速度异常,她除了肠胃会有剧烈疼痛,心脏也会适时不时的抽疼,一个疏忽,她可能就会休克。我不放心送她去《破茧九十天》节目组提供的公寓居住。况且节目组里有暴岭和恒皇的人,他们若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的,我们鞭长莫及。”
朱钧伊思忖片刻,“巫月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忍气吞声的孩子,他们若是嘴上说一说,巫月不会搭理他们,他们若是动手,巫月一定会反击。咱们也不是怕事的人,不怕巫月惹事,就怕巫月身体出事儿。”
刘菱捏了捏眉头,“这孩子难养。”
朱钧伊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