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
大珍珠喷气。
熊芽芽实时翻译:“瞧不起谁呢,才一百。”
导演递过去三百。
大珍珠抬脚了,叼着三百块钱,踢踢踏踏地离开片场,片刻后叼着一大袋子的冰糖回来,堆到月月身前,让她吃。
它把人家小超市的冰糖全包了。
人家小超市老板还专门跑来片场看稀罕事儿。
片场里的人看见大珍珠趴着,都知道巫月在它身边午休,蹑手蹑脚地过来找东西,再轻手轻脚地拿着东西离开。
看见大珍珠宠着月月的样子,他们时常产生也去养一匹马的冲动。见识到大珍珠的饭量和挑食,这股冲动瞬间消失。
巫月在午休,女孩子们也随意地躺在舞蹈室的地上小睡。
孟都回到宿舍,从她的行李箱中找出她整理的电话号码本,和记忆中的号码对照了一下,没有数字错误,嘴角翘了翘,不紧不慢地打电话。
“姑姑,你还记不记得你来祖奶奶家拜年时说的事儿,我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儿。你给姑父说一说,再让姑父跟他的学生说一说。我也不好意思直接给姑父学生打电话,怕他不信任我,把我当骗子。”
“姑父好,我认识一个老医生,人快不行了,想要收一个能摔盆的徒弟。老医生无儿无女,这个徒弟要随他姓的。没遗产,只有一肚子医学知识。我想着,这老医生有一辈子的治病经验,就这么没有传承人地入土了,太过可惜,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想来想去就想到姑姑在祖奶奶家里说的话。”
“你好,我是孟都。我听姑父说你还在大凉山支教,我也听姑姑说了很多大凉山的故事。我初六的时候组织村里孩子用压岁钱买了很多识字卡片和故事书送过去,我还邮寄过去一张我和大货车的合照,你还记不记得。你要是记不得,可以看一看照片,那个盘腿坐在第一排穿着蓝色冲锋衣的灰扑扑的人就是我。我说这些不是来邀功的,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坏人。”
“姑父给你说了吗?那我就不重复了。是,这个老医生一直想收一个聪明重情的好徒弟,以前有人送给他三个徒弟,他考查了几年,嫌他们愚钝。老医生还有三个月的命,孩子送过来后先跟着老医生学,后面由老医生的三徒弟来安排。”
支教老师亲自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了,就像校长说的,这两个孩子没爹娘,相依为命的爷爷去年也死了,大的照顾小的,一个十岁,一个七岁,能有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姓什么有什么要紧的,这个大孩子记忆力好又肯吃苦,能学出来!
穷家孩子早当家,两个黑乎乎土扑扑的孩子格外的能干,从大凉山到这里的一路上都利利索索的,不用人操一点心。
孟都和支教老师碰面,思忖了片刻,让孔极智招待老师,她带着两个小孩去片场找月月。
孟都温声叮嘱两个孩子:“我们来这里是学习医学知识了,只要学好了,我们以后就能当医生救死扶伤了。其他的我们不看不听不想,好吗?”
两个小孩严肃的点头:“好!我们知道了!”
孟都伸手揉一揉妹妹的头,给孩子们立志:“人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八面玲珑,有的人才华横溢,有的人庸庸碌碌。我们要做专注的人,专注在医学上,喜欢它然后钻研它,让它成为我们的命。我们忠于自己的良知,忠于自己的学识,忠于自己的医德。我们不受诱惑,不去攀比,不去嫉妒。我们从大凉山出来不是为了挣钱,不是为了享受的,也不是为了讨好其他人的,我们是为了学好知识为祖国做贡献的。”
他们听到周围人说的最多的是走出大凉山挣大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娶个漂亮媳妇,这些话是他们第一次听见。
惶惶不安中,这些话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脑海中,他们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
孟都嘴角上扬,笑道:“对,把背挺直。”
居民宅里,“齐砚”歪歪扭扭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拘谨的两个小孩,“就这?又土又丑。”
两个小孩紧张地扣着裤子缝,听见“齐砚”的话,肩膀瑟缩了一下。
孟都拍拍他们背,他们打开肩膀。
巫月的视线慢慢地离开了窗外的白色小鸽子,看向“齐砚”,眼神冰冷。
“齐砚”支着头,笑嘻嘻:“不要这么严肃嘛,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孟都手痒,心里有些后悔没喊瓦京过来,瓦京能拿着刀让他喊爸爸。
巫月慢吞吞地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齐砚”,缓缓道:“你是黑色,腐烂,腥臭。”
“齐砚”的笑僵在脸上。
孟都闷笑。
她错了,瓦京没在,月月也能让对方跪下。
巫月静静地看他片刻,淡淡道:“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齐砚”从背后拿出一个笔记本,扔过去,“给你们五天,全部背会,背不会就哪来回哪儿去。”
孟都先带两个孩子回星梦背书,五天后再来。
孟都刚回到星梦,提前两天完成队长练习目标的傅俏俏穿上洛丽塔背上小书包来找月月了。
巫月搬着小板凳坐在片场的角落里,膝盖上放着一本人教版高中生物必修一《分子与细胞》。当场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