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她了。
他又卑鄙地想,两个月,足够她杀死沈确了,到时便说是丞相夫人谋杀亲夫,与墨府并无半点瓜葛。
到那时,他便可以实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宏图大业了。
可他又矛盾地想,他不想她死。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若是想要一件东西,就得先失去一样东西,而且,他早该想到,她自从进了墨府,到了他墨如生身边,就注定是活不长久的。
墨如生找到一瓶药,能暂时抑制住药性,让宁昭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两个月后,她会痛苦地死去。
墨如生连自己都不知道,他失魂落魄地出了地下室,他看见棠园的花开得艳极了,要是她看见,肯定会喜欢的吧,他不合时宜地这样想着。
墨如生回去整理好情绪,给宁昭喂了药,第二日,她果真醒了,他在书房,太医来报说:“三小姐醒了,身体也并无大碍。”
宁昭隐约记得,有一个小心翼翼地喂她喝药的人,但醒来却什么都没有,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墨如生还是没有来见她,很确切地说,是不敢来见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婚期如约而至。
大婚前夜,宁昭独自一人在房内看着那件喜庆贵气的喜服,愣愣的出了神,连池心禀报墨如生来了,她也没有听见。
墨如生站在她身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起来真真成了一个世家大族的尊贵小姐,只是看起来瘦弱了不少。
他出声道:“几月不见,你消瘦了不少。”
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她回过神,转过身,朝墨如生福了福身,随后说道:“兄长,这么晚了,可有何事?”
她的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墨如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也不知为何心中会有一股隐隐的悲伤。
墨如生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走到宁昭房内的檀香木桌旁坐下,之后从袖口里拿出一瓶药,说道:“这个是蚕心这个月的解药,我命令你在一个月内杀了沈确。”
因为你只有这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心中说道。
墨如生把药放在桌上,又继续说:“杀了他,是我给你最后的一个任务,只要他死了,你就走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宁昭说:“义妹定当竭尽全力。”
墨如生起身准备走,好似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许久才斟酌着开口对她说:“保重。”
宁昭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真是,过河拆桥。
他说完便飞快地走了,墨如生一边走一边在心底说:“宁昭,这辈子我墨如生欠你的,来世,定当加倍偿还。”
宁昭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眼神愈来愈狠戾。
她看着他的背影,勾勾嘴角冷笑,估计他从来没有想到让自己活着回来。
她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可能注定,她就只能是个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宁昭自嘲般笑了笑,可笑,竟妄想他会留下自己。
次日一早,给宁昭梳妆的奴婢在门口候着,池心站在前头,她上前敲了敲门,里头的人应声道:“你们进来吧。”
他们一众人走进去,全部都被躲在门后的人点了穴,宁昭看了看外面,确定没人,才关上门,宁昭看着他们每个人手上都装着梳洗打扮的用品。
池心手上端着的是一顶头冠和盖头,她摸了摸头冠和盖头。
池心瞪大眼珠,说不出话,她看着宁昭,她穿着一身便服,桌上还放着一个包袱,她很快就猜到了宁昭的目的。
宁昭对池心说:“如果你不大喊大叫的话,我就把你的穴给解开,要是想就眨眨眼。”
池心听到这话,拼命地眨眼。
宁昭给她解开穴,池心慌忙地问道:“小姐,您这是……”
宁昭说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池心说道:“无论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