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
他够不到。
“母妃!醒醒!我是无期啊。”他无助地哭出声。
“母妃,我带你出去,我们出去,好不好?”
宋无期一只手抓着池边,另一只手用尽全力往前伸,奈何池边太滑,他也一下子滑了进去。
他拼命朝他的母妃游过去,最后,他抱住她冰冷彻骨的尸身,颤抖着声音说道:“母妃,我们回去。”
池塘里的水太冷了,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母妃,我好冷,你冷不冷啊?”
章雪初只能站在一边,心疼地看着他。
宋无期,就是宋青。
–
章雪初已经在这里待得习惯了,每日,她的事就是陪太后说说话,然后就可以自己玩儿了。
可是这皇宫里确实没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这几个月,她都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叫宋无期的男孩儿,她几乎走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所以她觉得他应该不是这里的奴才。
她又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见过他吗?他真的是这里的人吗?
今日,京城下了雪。
这是她在中原见到的第一场雪。
她还未曾见过这样大的雪呢,夷和族很少下雪。
她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雪。
她突然想,不知道夷和有没有下雪。
她又开始想念家人了。
“公主,我们该去太后那儿了。”怜儿在章雪初身后说道。
章雪初哦了一声,就出了门。
寿康宫。
章雪初和太后一起吃完早点,就坐在一起闲聊。
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跟柳双附耳说了几句话。
柳双对那宫女说:“行了,知道了,下去吧。”
“出什么事儿了?”太后目视前方问柳双道。
柳双低着头,站在太后身侧,恭敬又平静地说道:“回禀太后,冷宫那位,死了。”
太后听完,叹息一声,“可惜了。”
说完,她站起身来,对章雪初说道:“本宫乏了,阿初,你自己去玩儿吧。”
章雪初站起身,对太后的背影行了个礼,说道:“恭送太后娘娘。”
出了寿康宫正殿后,她疑惑地问怜儿道:“绿凝,方才,柳双说的冷宫那位是谁啊?”
怜儿也才进宫里一年多,只听说冷宫是不得宠的妃子住的地方。
“公主,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怜儿只好如实回答。
章雪初听完也不意外,继续往前走。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突发奇想道:“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公主,不可!”怜儿轻声阻止道。
章雪初从来就不是安分的主,越是阻止她,她就越是来劲儿,本来她也是随口说说,可是听到怜儿的阻止后,她的好奇心忽然更重了。
她在这皇宫里待得已经差不多将这里的地形摸得很清楚了。
很快,她就灵活地往冷宫的方向跑去。
怜儿反应过来,也只好无奈地跟上。
宋无期醒了过来,他先是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后来他转过头,看到了许多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冷宫来那么多人。
有几个掩面佯装哭泣的女子,还有他陌生又熟悉的父皇。
皇帝手上紧紧捏着一封信。
皇帝不可置信,前段时日他公务繁忙,因此没有来看她,就那么短的时间,她就不在了。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去早朝的路上,听到这个,他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他看到桌上那封信,又看到封面上的陛下亲启几个字,他又悲又喜。
原本他以为这封信会写很多她的话,可是上面的一句话都不曾提到他。
只有寥寥几字:愿无期,不缺衣食,足矣。
他哭笑不得。
她到死都没有原谅他。
他转头看了看醒来的宋无期,无声地叹了口气。
宋无期看到皇帝,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然后他看到了地上被白色的布料盖着的人垂出来的一只手。
一只苍白,毫无生气的手。
宋无期从床上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朝地上那尸身走过去。
“母妃……”他嘴里喃喃着。
“殿下,您莫要太伤心了。”一个女声传来,对上宋无期难看至极的脸色,那女子也被吓了一跳。
他想起来,这个人就是他刚刚醒过来在一旁佯装伤心的其中一个。
她是皇帝身边一个不甚重要的妃嫔,听到冷宫这位死了,皇帝也在,她刚好可以来哭一场,顺便在皇帝面前留个印象。
她一来,发现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