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谨慎,有什么拐弯抹角的事都是让手下的研究生去做,自己从来不沾手。所以即使去年他的研究生实名向有关部门举报他,最后还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不了了之。
而另一方面,范传朔在首都颇有人脉,经常能争取到国家级重点项目,所以校长对他就有些放任的意思。
眼看范传朔在广陵大学渐渐有一家独大的架势,校长也不是不忧心,学阀的出现对于学校的持久性发展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而在一众教授当中,有实力能与范传朔一较高下的,阎安瑾当属第一,奈何他一直卡在积分的门槛上。
所以,这回有了这么好的一个契机,朱仁私下盘算过很多回了,这正是扶持阎安瑾另立山头与范传朔相抗衡的好机会。
阎安瑾本来懒得继续听朱仁废话的,可是听到后来不由得想起去年那个差点被逼得跳楼的研究生,原本固执的心渐渐就有些动摇了。
朱仁见势更是加大火力苦劝,最后,阎安瑾终于开了金口:“这样吧,我跟季知行同学沟通一下,看他有没有什么意见。”
“他都主动写了你的名字了,还能有什么意见!”见阎安瑾坚持,朱仁只好说道,“行行行,他放假没回去,人就在学校,你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吧,当面说最好。”
于是阎安瑾打了个电话给季知行,放下电话后,他看着桌上的教师考核表,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他也不是不想立项申请经费,可一是他积分不够,二是他无人可用。他当然知道症结在哪,但是他不愿意为此而降低对学生的要求。
如今这个机会确实是个改变的好契机,可他却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毕竟从头到尾,他对季知行的指导都没有涉及到具体如何应用在他们的参赛项目中。他心里想着,若是季知行对此没有意见的话,他也得补偿回馈点什么才好。
季知行在接到电话前往阎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又接到了校长的电话,让他去校长室一趟。
季知行暗自纳罕,怎么赶在今天都有事找他?他打了个电话给阎教授交代情况询问先后,阎教授就让他先去找校长。
到了校长室,季知行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范永杰的父亲范传朔。
他心里咯噔一下,这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虽然范永杰入狱完全是自作自受,他并没有做什么,可论起来可以算是一根导火索。而范传朔的性情与事迹,他从赵毅孙珥那里也略听说了一些。恐怕,自己已经被范传朔记恨上了。
可是范传朔的表现却与季知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在看见季知行后,范传朔从沙发上站起,对着季知行浅浅地鞠了一躬:“对不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首都,没有想到永杰竟然犯下这样的大错。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让你受累了。”
见范传朔满脸的恳切与歉意,季知行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背脊爬上来——作为一个父亲,范传朔的表现未免也太冷静太理智了。
再怎么说,范永杰也是范传朔唯一的儿子,曾经那么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即使他犯下了滔天大错,作为父亲,范传朔真的能真心那么冷静地剥离父子之情,为儿子所犯下的错道歉吗?以他的了解,范传朔显然不是这样豁达理智心胸宽广的人。
季知行不明白他究竟想干什么,一边说着客套话应付着,一边观察范传朔的神情。越是看不出任何破绽,越是让他觉得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可怕。
在陈述完愧疚与歉意之后,范传朔终于说出了此行的意图:“为了略略弥补你受到的伤害,我恳请你加入我的实验室。”
季知行悚然一惊,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范传朔继续蛊惑道:“我现在正在独立研究的项目是“新型铁基电体材料与磁电耦合物理研究”,眼看就快要出成果了。你这个时候加入实验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到时候出了论文也可以把你挂在三作、四作甚至二作的位置上。这样你很快就可以修够学分,正式读研了。”
季知行推脱道:“其实我还挺享受本科生活的,也并不急着读研。”
见季知行实在不像意动的样子,范传朔又补充道:“我们项目的科研经费非常充足,所以发给研究员的福利还是挺不少的。而且你提前积累了做实验搞科研的经验,有了论文傍身后,如果想上燕大、水木大读研,也更容易申请到好的导师。”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安静旁观的校长不禁清了清嗓子。他虽然不会阻拦季知行上进,但私心当然更希望季知行能够留在广陵大学,这也是他支持范传朔现阶段就将季知行收入门下的最大原因。没想到范传朔说着说着竟然背离原意,他心里就有些不乐,生怕季知行真的以此为跳板,跳出了广陵大学这个鱼塘。
然而对于季知行来说,范传朔的话一点都不能吸引他。如果换个人来说这些话,他说不定会很心动。但是同样的话从范传朔口中说出来,就像裹着蜜糖的毒药,闻着再香甜也不能让他有一点动心。
季知行开口婉拒:“抱歉,范教授。我和朋友们约好了一起创业,打算把零重力座椅这个项目搞起来,所以只能拒绝您的好意了。”
范传朔一听,反而面露赞许:“创业也好,人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