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亲密到什么程度,但据可靠消息,他对这位弟子尤其偏爱,毫无底线地宠溺……我听说那小子家大业大,这种生意私底下难免涉及点灰色地带——我觉得,那两个死了的牙行就是他们手底下的喽啰。”
炽觞托着腮,又思虑了片刻道:“至于为什么动手杀人,我猜是你当天的行径让他们有所警惕,还以为是仇敌的做派,你越界夺人,触了他们的规矩,所以他们想办法反击也无可厚非。”
“他们在买卖幼童啊!这算什么规矩!”少煊不由瞪大了眼睛,她向来见过大灾大难,在战场上厮杀赌命,但像这样小市井里的黑暗勾当,却不甚了解,“游云归居然放任不管?我以为他只是骗人骗财,难道已经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了吗?”
“当时你由着他乱来,以为他兴不起什么风浪,让凡人有个希望的幻想也好,便不肯对苍生多作解释,你倒是潇洒自由了,他可不会放过机会丰满自己的羽翼,现在你想出面扳倒他,都未必有这个能耐,”炽觞摇了摇头,“你还是太正直又单纯,不明白舆论的力量往往大过实力本身。”
少煊正想说什么,却看见小鬼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还攥了份报纸。
“慌什么,慢慢说。”炽觞拉摔倒在地地小鬼起来,安抚他坐在旁边的石阶上。
“新,新一刊的坊间月报出来了。”
小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的。
“报上,报上说,封阳镖局向来尊崇战神,此次目无王法杀人焚尸,或,或有战神撑腰,甚至正是战神授意,而,而前些日子云绘宗被烧,一定是,鬼君为报复伸张正义的云绘宗而为之……战神徇私舞弊、勾结鬼君、纵容封阳镖局,实乃天下大不幸!”
砰——
律玦一掌将报纸拍在桌上,他多少知道些当日的内情,可坊间月报如此撰写,无非是有人授意,而此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对什么封阳镖局、什么鬼君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尊崇的战神受到如此侮辱。
随后,他听见靠近的脚步声,便很快调整了神色。
老板娘已然带着祝岚衣来见他,两人再次相见时,谁也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不过,倒还是祝岚衣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沉寂。
“师兄怎知我今日定会来此。”
“碰巧。”律玦将茶盏递予老板娘,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祝岚衣见他依然浑身拒人千里的冷漠,倒觉自在。
“多谢您帮忙。”
“不用跟我客气,我与律玦兄弟已是多年的交情,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不仅总来照顾我们店里的生意,还帮我们挡了许多麻烦,我们应诸多感激才是。”
祝岚衣笑着对老板娘连连道谢,屋内便只剩师兄妹二人。
“师兄手腕的伤可好些了?”祝岚衣将目光落在他右手衣袖,却完全看不出端倪,“当日我也是迫于无奈,若就轻松将你放走,师父定会怪罪于我,不免多加怀疑。”
云绘宗大火被报道的当天,律玦前脚目送少煊离开鹤梦潭,后脚便也向另一个方向奔去,想要探听究竟,而祝岚衣是他唯一能想到可能知道内情、又可能向自己透露一二的人。
趁着大火后的混乱,云绘宗上下都忙乱不堪,无暇顾及,律玦便找裁缝铺的老板娘讨要了几块往年云绘宗定制服饰时剩下的料子,粗略地赶制了一身,便头回穿着与诸弟子相同颜色款式的宗门服装混了进去。
他没敢直接闯入祝岚衣的房间,而是在一些隐蔽的角落凭直觉摸索。
他知道祝岚衣独来独往,没在游云归的看管之下时,便会偷偷躲在一隅勤练绘梦。
“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律玦转动了下手腕,淡淡道,“已经无碍了。”
祝岚衣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坐到律玦旁边:“师兄当时可真是吓坏我了,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中都去外地探寻补缺之法,没成想能再次见到你,竟还是在云绘宗内。”
“时间有限,我们不必客套,”律玦犀利的眼神看向他,不容置疑地开口,“云绘宗大火那晚,你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