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室里光线暗淡,原身还怕血,光线暗淡好啊,这样她就看不到九方悬流的血了。
后来因为闹鬼,原身害怕,这一个多月来,就没叫人去暗室,反而半夜叫人来房间里边。
至于为什么是半夜,因为前夜里的时候,她还要收南荣奚的信,常常抱着信睡觉。
也是觉得,跟个痴女似的。
也因为闹鬼,她常半宿半宿的睡不着觉,九方悬就来的是时候了,正好折磨他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秦宝意穿鞋下床,她打开门就看到一身单薄的九方悬站在月光下,原本该清凉柔和的月光,这会儿都变得有些惨淡。
翠绿在门口放风。
秦宝意揉了揉眉心,想叫人回去,九方悬却自己走了进去。
她视线跟着九方悬进到房间里面,翠绿则一脸坚定的守在她门前,那眼神坚定的仿佛要去就义一样。
秦宝意没什么起床气,原身也没有,但原身半夜睡不着起来会发疯。
秦宝意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九方悬自顾自的跪到她的梳妆镜前面,随后点燃了一根蜡烛。
昏暗的烛火闪着扭曲的镜面,九方悬那张过于消瘦的脸就出现在镜子里面。
蜡烛用的是那种红色的粗蜡烛,摆放蜡烛的位置也不是在桌面,而是在他的手上。
通红的蜡烛油滴在九方悬手上,愣是没叫一声。
这!
就很变态。
原身怕鬼,所以她就想了这么个法子,用镜子照着他,也是希望鬼看见了就来找他。
又不想在自己的房间见血,怕自己等会儿睡着了做噩梦。
秦宝意头都大了,这算什么事!
九方悬这会儿已经把蜡烛点燃了,他冷眼的看着扭曲的镜面里的自己,厌恶却又非常平静的将蜡烛放在自己的掌心。
在光与暗的交接下,他半张脸显得尤其凌厉,他撩起眼皮,又沉沉放下。
在蜡烛油快要滴下来的那一刻,他感觉的手里一轻,然后他就听到。
“烫烫烫!”秦宝意连连惊呼,她拿走了那支蜡烛,但是烛油已经流下来了。
滚烫的烛油刚好被她捏到,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她忙将蜡烛放下,收手间又失手碰到了镜子。
镜子“砰”的一声,惊到了在放风的翠绿,翠绿慌张的跑进来,“小姐,小姐,没事吧。”
翠绿又将目光移到九方悬身上,一张小嘴毫不留情的叭叭输出:“九方悬,是你,我看你是皮子太痒了吧。”
说这话时,翠绿明显压低了声音,没几分气魄,像是被人发现。
九方悬就这么跪着,身形矮了几重,他抬起眼:“大小姐这是在做什么?”语气里无波无澜,就跟在问你今天吃什么饭这么简单。
翠绿这会儿怕小姐生气,她自个也怕承担小姐怒火,对着九方悬继续输出:“小姐,我把他拎到暗室去。”去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就一根蜡烛的火焰照不太清九方悬的脸,他仰着头,似乎在等待发落。
忽的,九方悬动了动,一身的凉意从他身上晕出,似乎怕她动他,跪的更低了些。
秦宝意不是个爱折磨人的性子,她打断了翠绿的输出,对着九方悬说:“行了,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顿了顿,意识到话里可能没有表达清楚,“我的意思是,你以后晚上,不要来了。”
她到不在意她突然的转变九方悬来说意味着什么。
反正原身这种内里藏奸的性格只有翠绿跟九方悬知道。
翠绿是她的贴身丫头,自然不会往外说。
至于九方悬,话都不会往外蹦几句的人,更不会往外说什么。
秦宝意想,反正原身小白花性格大家都知道,她继续装着,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怪异。
至于九方悬对此事是什么想法,不重要。
她想的很开,这个未来的魔神,她前期已经得罪的死死的了,也没想过一下子把人印象掰过来,再说,她掰过来干什么,就能让以前的一切抵消吗?
显然不可能。
但她也不会任由事态一直发展下去。
她想好了,世界不是一时毁灭的,她那会儿躲好就是了。
再说了,她一直相信邪不压正,魔神嘛,大反派的配置,早晚会被正道的光剿灭。
而且,这个世界,她来的迟,还没什么多深厚的感情呢,就被灭了,虽然灭她的人就在面前,但那会儿死得快,她还没感觉那么难受。
她心态就跟悬浮在半空似的,死亡都没办法令她恐惧。
秦宝意想的更开了,在翠绿惊诧的目光下扯了扯九方悬的衣角,让人起来。
九方悬低着眸子,眼底的漆黑晃了晃。
他视线移到被她扯过的衣角,默了默,在她的注视下,站起身。
起身时,他身体颤了颤,他身体本就虚弱,这会跟站不住了一样。
往日里不在这待到鸡鸣,少女不会放他回去,甚至还会被她嗤笑一番,府上闹鬼,他已经好久没回到暗室了。
他看了眼少女的背影,翠绿催促他:“小姐大度,还不赶紧走。”
他在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