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双手一摊,“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小子胆肥了啊?竟然敢勾走我妹妹?”
叶子恒瞳孔微微一缩,继而又恢复了平静,那双古井无波的眼里尽是苍凉。
“顾公子怕是误会了,我与令妹并无男女之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妹?!”
顾云清勃然大怒,随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向他砸去!
叶子恒不躲也不闪,就这样站在那,脊背挺得直直的,宛如一棵不倒的青松。
酒杯砸过他的额头,狠狠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抬手抹掉额上渗出的血渍,他神色淡淡道:“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你好嚣张啊!”
顾云清恶狠狠道:“我告诉你,别仗着住我家隔壁,认识我妹久了点,长得顺眼了一点,就可以肆意妄为,你这个穷书生是配不上我妹的!”
叶子恒的脚步顿住,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传进顾云清的耳朵里:“我有自知之明。”
说完,又继续向前走,一阵风袭来,将他那洗得泛白的衣服吹起,同这萧瑟秋风的秋风一般,他的背影无端生出几分寂寥……
叶子恒回到自己的桌上,神色淡淡的。
一个油光满面的同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不小心撞上桌子,砚台里掺了水的墨一股脑地洒在宣纸上,宛如一朵朵盛开的墨梅。
叶子恒不禁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只记得,那时他还小,在院子里铺好宣纸,正打算写功课,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直接撞翻了他的砚台。
毒舌如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人的。然而,没等他把责备的话说出口,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响起:“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漂亮小女孩,脸一下子就红了。
眼前的小女孩多漂亮啊,读过所有诗中描写女子好样貌的句子似乎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他原本怼天怼地怼空气的话,全都堵在嘴里,转化成了一句结结巴巴的话:“没、没事的。”
脑袋一热,他问了平生最为不矜持的话:“敢问……姑娘芳名?”
“我……”
小女孩儿正要回答,却被门外的声音叫了回去:“云袖,你走错了,我们家是搬在这里的。”
女孩应了一声,歉意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跑出了门。
那时正值午后,阳光很好,温暖的太阳光洒在女孩的身上,她的周身好像渡了一层光,干净而又纯洁。
这便是他与她的初见。
不多久,女孩带来上好的墨,说是给他赔礼道歉的。
他连忙推脱,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像模像样地躬身,“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要的。”
见他不收,女孩便把东西放在书案上。
“别姑娘姑娘的叫了,回答你上次的问题,我叫顾云袖,刚搬来隔壁的。”
他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看女孩,“在下姓叶,名子恒。”
再后来,顾云袖经常没事就往往他这边跑。
他发现,叶子恒并非那些目不识丁的普通女子,她不但识字,还念过不少书,他随囗一句诗词,她都能接上下一句。
顾云袖跟他讲,她的父亲是富商。
平日里也不曾亏待她,还教她读书识字,说是女儿家光会针线还是不够的,更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听后只觉得有些奇怪,“令尊可是待你真的好?”
顾云袖理所当然道:“那当然啦,不然怎么会让我读书识字呢?”
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倒也是。”
之后的无数个日子里,顾云袖几乎成了他的跟屁虫。
院子里不再只有毛笔划过宣纸发出的沙沙声,多了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诗文,他知道的典故顾云袖大都知道,遇到不知道他便细细为她讲解。
他想,诗书中的“红袖添香”大抵应是如此吧。
这一天,顾云袖指着书卷上,一脸认真地问:“你知道这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何意吗?”
他脸一红,说了生平第一次谎,“我,我也不知道。”
顾云袖疑惑:“那是怪了,竟然也有大才子你不知道的时候?”
“我更好奇这句话的意思了,你等着,我去问问我哥……”
他连忙叫住她,“等等,我方才是同你开玩笑呢,这句话的意思是形容女子长得好看。”
“哦,原来如此。”
顾云袖恍然大悟,她忽然把脸凑到他面前:“那我可像这句话里的样子?”
叶子恒连忙把身体向后仰,别开脸,“自然是像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顾云袖便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谁知,她这一回,却是接连几天不见。
习惯了她的吵闹,忽然间回归安静,叶子恒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又熬了几天,顾云袖终于来了,不过她的眼睛却是红肿的,很明显是哭过。
叶子恒愕然,忙问:“你怎么了?”
顾云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