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不可控制地害怕发抖,他笑意又深了几分,“公主不必如此害怕。”
“在大燕,除了朕,没人敢随便挖人眼睛。”傅葭临松开她的下颌,凑到她耳边低语。
陆怀卿当时面上只能梗着脖子点头。
她心里想的却是——怕的就是这疯子啊,他不挖人眼睛,还有谁那么闲。
陆怀卿在荒原上坐得有些久,眼睛都被风吹得干涩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阿依木拉了人过来。
“银雀,这是给你右手的药,每日一换就好。”何怀之一一给陆怀卿说明药的用途。
“好啦!”阿依木按下何怀之的手,难得有几分强势,“你都写在药上了,就别多费口舌了。”
“那可不行!公主又不是你……”何怀之别别扭扭道。
阿依木乜了他一眼:“你再说?!”
何怀之就撅了撅嘴,撇过头不理她了,阿依木正想“教训”他一下,就听到陆怀卿“噗嗤”一声笑开了。
“银雀,让你看笑话了。”阿依木红着脸,用力捏了把何怀之尚且肉乎乎的脸:“都怪他!”
“没有,我看到你们欢喜而已。”陆怀卿摇头。
这世上,应当没有比回到亲人尚在、朋友俱在时更好的事情了。
陆怀卿接过何怀之给她配的药,听到他絮絮叨叨个不停:“这药里差了两味药材,那两味药材实在难弄,别说漠北,恐怕连大燕都难寻……”
“你又嘴碎。”阿依木手肘捅了一下何怀之。
陆怀卿闻言反而愣住了,她摩挲着手里的药,反问:“很难寻吗?”
“东海珠和若木叶,这两味药材除了大燕皇帝的私库,天底下怕是再找不到了。”何怀之忍痛继续道。
陆怀卿这才嗅了嗅手里的药,是熟悉的苦味。
和后来在长安时,何怀之给她配的药确实很像。
原来那些药竟然那般珍贵,她还以为肯定都不值钱的。
她上辈子只是个仰人鼻息的质子,从来没想过那些药竟然可能是傅葭临特地关照的。
那个疯子真能这般好心?说不定是想治好她,让她这个装眼睛的“器皿”别太寒碜。
陆怀卿按住还有些疼的右手,起身拍掉身上沾着的几根杂草,下定决心:“阿依木,我要去找人。”
前世,傅葭临是很可恶没错,可是平心而论,她确实也欠了他不少。
就当是感谢他前世的坏心办好事了。
“谁啊?”阿依木和何怀之都不解。
陆怀卿利落翻身上马,看向虽不解但二话不说就跟着她的朋友,笑道:“傅葭临,一个……”
“一个不好但我确实亏欠的人。”陆怀卿最后才想出这句话形容傅葭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