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出手想抓住何怀之,她才反应过来何怀之在和她开玩笑。
“何怀之!”陆怀卿和阿依木都拔腿去追何怀之。
漠北的夏日,此时明日凌空,正是风光最好的时候。
少年人欢喜打闹的声音,在荒原上响彻。
正在和手下谈事的苏尔抬手示意噤声,随即向帐外看去。
苏尔手下最忠心的侍卫铁木笑道:“小公主当真天真烂漫……塔木那事,公主处理得没有问题,也算是给他们部落面子了。”
“你以为也真不知道?”苏尔收回看向女儿的温柔目光,只剩下冷漠凌厉,“人家是和大燕皇后的母家清河崔氏搭上了线。”
不然,就是给也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派人刺杀银雀。
苏尔将一本折子递给铁木:“北云经略使、知晓何二下落的军户是被同一人所杀。”
如今的北云经略使是当年陆玠与她一战,他生死不明后,才被谢家推上来的。
至于那军户除了知晓何二的下落,更重要的是他曾阻断陆家军的粮草和援兵。
不然,当年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打赢陆玠。
听完苏尔的话,铁木心里心里惊讶:“盟主的意思是……”
“十八年,尘归尘,土归土,但总有人会放不下。”
“说不定,是陆玠的故人来替他讨公道了。”苏尔粲然一笑,“你说,我这个传言中‘虐杀’陆玠的恶人,幕后之人,会放过我吗?”
苏尔将一只锦盒交给铁木,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将这个转交给王大人,让他帮忙送给崔家人。”
“先准备着,也真这几日应该会动手。”苏尔发现铁木不走,抬眼看过去:“还有事?”
“是小公主的事,我瞧着那个大燕的奴隶,似乎不喜欢公主。”铁木道。
他是看着银雀长大的,自然不希望小公主为了个大燕人,闹个不开心。
“你说这事啊。”苏尔扯了个笑,“喜不喜欢不重要,只要那个人不离开就行。”
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女儿。
只要是女儿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她也会夺下来。
“你盯着点。”
“是。”
陆怀卿还在外面因为没追上何怀之“大放厥词”。
“何怀之,你站住!”
“我才不!我又不傻,站着让你打!”
苏尔无奈。
她就是生了个胸无大志的小女儿,算了,亲生的,忍忍好了。
结果一刻钟后,侍女给她呈上来一本书,道:“小公主说,这是强身健体的医书,盟主大人休息时可以看看。”
苏尔接过,愈发不知该拿她这个女儿怎样才好。
嘴角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故作不满:“这孩子就只会这些。”
铁木捧场道:“小公主最是有孝心。”
“她啊,对谁都好,谁能不喜欢她。”苏尔满意地翻了翻手中的医书。
与此同时,傅葭临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接住了绑着密信的信鸽。
密信上,是母后催促他动手的密信。
这次倒没有要他动手灭掉漠北皇室,而是要他刺杀盟主苏尔,趁机搅乱漠北。
最终,他提笔写下信件,在最后却又将回信一把,扔进了火堆。
傅葭临轻抚着信鸽的毛,目光沉沉盯着被他烧成灰烬的信件,眼神复杂让人难以琢磨。
门外传来脚步声,傅葭临立刻将鸽子放飞,抱着满怀书卷的陆怀卿随即推门而入。
“傅葭临,你快来帮一下我!”陆怀卿怀里的书有些多,看起来颤颤巍巍都要掉在地上了。
这可不行啊,何怀之爱书如命,他虽不会与她绝交,但绝对会很难过的。
傅葭临接住了陆怀卿手里的书。
两人一起把书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陆怀卿才和傅葭临认真解释他的用意。
“所以,本公主可是为你费尽心思,你可得好好学,不能再做无礼之徒了。”陆怀卿道。
想起前世,傅葭临和她说过类似的话,而今日,她总算是还给了傅葭临,她就忍不住欢喜。
傅葭临还真有被她教训的一天。
傅葭临的手指落在书册上,目光一暗,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公主,究竟想要什么呢?”
眼前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帮他,到底会是为了什么呢?
“想要你好好学啊!你也不想以后被别人笑话吧。”陆怀卿根本没听懂傅葭临的言下之意。
陆怀卿想起前世那些看不起她的大燕人,贴心道:“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心善的。”
她也是看在前世傅葭临,虽然拿她不懂大燕礼仪、文字作乐,但还是请先生教她的份上,才会帮这人的。
说来,没有她帮助的傅葭临又是如何学会这些的呢?
前世,她初见傅葭临时,这人举手投足间,就已是清贵气度了。
也就是说三年时间,傅葭临篡位的同时,还顺道精进了自己的各项礼仪?
果真是个狠人。
傅葭临看到陆怀卿陷入沉思,半晌,才恍然反应过来,还以为这人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