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玠看着躺在塌上的女儿,她小小的一只,脸色因为心疾发作更加惨白。
这个画面刺红了他的双眼,他的妻子淑华长公主宋遇华走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如今两幅场景像是重叠在一起一般。
距离淑华长公主过世已经过了三年,可他还是清楚得记得那天,连画面都是如此的清晰。
“阿玠。”梅玠拉住宋遇华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上。
“我在。”
宋遇华强扯着嘴唇笑了笑“别难过,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上了?”
她伸手擦了擦挂在梅玠眼角的泪“我走后皇兄会下旨,让你继续在朝堂为官。”
“我不要为官,阿华——,我只要你。”
宋遇华摇摇头“阿玠,就算是为了孩子们,你也必须站起来,不要再——,想着我了。”
“阿华——”宋遇华放在梅玠脸上的手指用了用力示意他别说话。
“阿玠,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孩子们。”到最后心悸越来越严重,她一喘一喘的说,每说一个字就如同万针穿心!
“好——好照顾你自己。”嘱托完所有她再也坚持不住,就这么在梅玠的怀里渐渐没了气息。
最后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下,像是滴进了他的心口。
梅玠抱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待了好久好久。
“爹爹。”
梅玠看着走进来红着眼眶的儿子,他像是终于反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阿华——”
他少时没了爹娘,亲戚们都不愿接纳他,只好孤身一人四处求学在20岁时考上了探花郎。他想着这已经是不可多得,他不敢在奢望其他,可这时淑华长公主闯入了他的世界,她就像是一抹光彩照亮了他,他开始求娶公主,22岁他放弃了官位,如愿娶到了公主。他与公主相差6岁。
24岁时他们有了一双儿女,可女儿遗传了心疾,公主一直自责,他寻遍名医医治孩子和公主,孩子还小可以让心疾的发病效率降低,可公主的病已是深入骨髓,29岁时公主离开了他,临走前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和孩子所想。
公主走了,这世上再也无人唤他阿玠!
收回思绪,梅玠看着女儿,他慢慢蹲在塌边,紧紧握住梅菱芸发凉的小手。
“阿芸,爹爹来了,爹爹陪着你。”
“你快睁开眼睛看看爹爹,爹爹请了人到府里给你画糖人。”梅玠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梅慕华和皇帝皇后也进来了,梅慕华跪坐在梅菱芸塌前,他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妹妹,对不起,是哥哥没能保护好你。”梅慕华边哭边说。
“可你听见了吗,爹爹说了,请了人到府里给你画糖人,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糖人全部吃了,一个也不给你留!”
所有人都竭尽全力的对梅菱芸说着话,可床榻上的她还是毫无反应。
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无声的流着眼泪。
“咳咳。”
“不行,糖人——,起码也要给我留两个,你要是全吃了——,我就——不和你玩了。”在众人都以为没有希望了,床上的梅菱芸开了口。
“阿芸!”“妹妹”好几道声音重叠着。
旁边侯着的太医立马上前,梅玠父子俩赶紧腾开。
“郡主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之后用药将养半月余,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臣等这就下去开药方煎药。”
皇帝听了大喜“赏,太医局救治禧安郡主有功,赏,全都赏!”
“臣等谢陛下,谢禧安郡主。”
妹妹,阿芸没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皇帝舅舅还有一个人你还没赏。”梅菱芸窝在自家爹爹怀里方便一会儿喝药。
“阿芸说,还有谁啊?皇帝舅舅赏他。”皇帝轻声对梅菱芸道。
梅菱芸想了想“我不认识他,他好像是太子哥哥的伴读,就是他把我从马背上救下来的。”
“还有此事?”皇帝问。
梅菱芸点点头“好像是午时那会儿来向皇后舅母谢恩说话的那个人。”
皇后想了想“是沈将军家的小郎君。”
“嗯”皇帝冲皇后点了点头“来人,将沈家小郎君请过来。”
“是。”
一刻钟后。
“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抬起头来。”皇帝说完看向梅菱芸。
隔着屏风虽然看不太清面容,但梅菱芸能确认就是他救了她。她确认完对着皇帝点了点头。
有了梅菱芸确认后,皇帝不禁高看了他几眼“你是沈阳北家的?”
“回陛下,正是家父。”
“你叫什么?”看皇帝慢腾腾的不问重点皇后开口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名君义。”
“沈君义——,好!”
“王善,拟旨,沈君义——才能全德,品兼良优,太子陪读有功,特赐黄金万两。”
“臣谢主隆恩!”
“行了,起来吧。”皇帝摆摆手。
皇后看了沈君义两眼“阿芸,沈小郎君救了你,往后你便唤他一声哥哥吧。”
“是,阿芸多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