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浅笑道:“胆子小更好,能省好些力气。”她把山鼠精放在地上,揭下它额上的符纸,掐诀念咒将其幻化成人形。她吩咐小密探,“你摸摸它身上有没有骷髅。”
小密探拿绳子捆住山鼠精的手脚,在它身上掐掐捏捏,摇摇头,道:“没有。”
裴锦瑶颦了颦眉,“那是它保命的家伙,兴许在洞穴里的时候被我的符咒打掉了。”
“那现在怎么办?”小密探瞅瞅桌上摆好的东西,“先审还是……”
“审!”
“好叻!”小密探舀水泼在山鼠精脸上,“醒醒醒醒,别装相。我们东厂可不是吃素的。”
山鼠精没有反应。
小密探撸起袖子把皮鞭浸在辣椒水里,“裴神机使不要急,鞭子要吃透了辣椒水打在身上才会火辣辣的疼。小的还加了整罐盐在里头,皮开肉绽之后再蘸一次辣椒水,抽在身上钻心的难受。说白了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密探狞笑着甩动鞭子打在山鼠精耳边。
山鼠精激灵灵一抖,蓦地张大眼睛,“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您二位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小的全都说!”
小密探竖起眉眼,恶狠狠的睇着它,“还没打你就招了?我不信你是真心的。”
都这会儿了非得讲究真心还是假意吗?它不想挨打也有错?山鼠精痛苦的在地上滚了滚,“爷爷饶命啊,小的是真心的。”豆大的泪珠裹着汗水流下来。
小密探用鼻孔睨着它,“我姑且信你一次。我们裴神机使问什么你就老实答什么。要是敢有半句虚言,我就把你送回京城。咱们东厂的弟兄还没见过精怪,他们定会好生招呼你。”
山鼠精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裴神机使尽管问。”
小密探把鞭子泡进辣椒水里头,从旁端来锦凳,“裴神机使坐着问。”
裴锦瑶笑眯眯的坐下,“你那骷髅头是从何处得来?”
山鼠精顿时哑然。他万万没想到裴神机使一张口就问了个它不能回答的问题。
山鼠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是……是在山上捡的。”
裴锦瑶揶揄道:“哦?看来你们这儿的山是个宝藏。”
山鼠精吞了吞口水,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就……就一年多前,我本来想捉个人回去打打牙祭……在山上晃荡大半天也没遇见人……走着走着就瞧见那个骷髅头,兴许……它跟我有缘吧。”
“满口胡言!”裴锦瑶霍然起身,“阿发,打!”
小密探拿起蘸饱辣椒水的鞭子抽在山鼠精身上。
果然如他所言,油皮破了之后又辣又痒,钻心的难受。痛的山鼠精嗷嗷直叫。
十几鞭打下去,山鼠精声息渐渐弱下去,“爷爷……爷爷饶命!”
小密探收了鞭子,“我们裴神机使问你话,你没有老实作答活该被打。”
裴锦瑶居高临下睨着山鼠精,“你不说,是因为你害怕?”
山鼠精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那人很厉害?”裴锦瑶蹲下身子,“厉害到你就算没了性命也不敢透露他的底细?”
山鼠精被裴锦瑶戳中心思,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那人不见得能比得过呼风化雨的裴神机使。但是他狠厉无情,若是得罪他……死后也会受尽苦楚。山鼠精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垂下眼帘,“那人的确厉害,他……他是……”
山鼠精眼珠一转,“是鹿璟真人。”
对!就是他了!鹿璟真人与裴神机使早有过节。他俩人不大对付。正好借此机会挑起裴神机使对鹿璟真人的不满。
山鼠精打定主意,“骷髅头是鹿璟真人给我的。当年他云游至此,我……我那时还是一只小山鼠。与鹿璟真人在山中撞见,我就陪他走了一段山路。他说我与他有缘,教我化形,又赠我骷髅护身。”
“鹿璟?”裴锦瑶兴味的望着山鼠精,“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山鼠精抬眼与裴锦瑶对视,两道视线相触的刹那,山鼠精心虚的避开裴锦瑶的注视,“裴神机使若不信,可以与鹿璟真人对质。”
漫说裴锦瑶不信,小密探也不信。
“我就知道你个小耗子心眼多的跟筛子似得。连我们裴神机使都敢糊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丢下鞭子,握着匕首,恶狠狠的吓唬山鼠精,“来,咱们玩刀!”
山鼠精用力吞了吞口水,“小的说的都是真的。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小密探将匕首放在山鼠精面颊上,冰冷的刀锋拂过,山鼠精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实话他是不能说的,唯有寄望于裴神机使放他一马。
“裴神机使小的句句属实!”山鼠精涕泗横流,“求求您,放过小的吧。”
小密探咬紧后槽牙,“放了你?我呸!”匕首轻挑顺着山鼠精的嘴角一路向上划到额角,刀痕不算太深,痛感却不逊于身上的鞭伤。
山鼠精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哀求的盯着裴锦瑶。
裴锦瑶抬手制止他,“算了,他是不会说了。”
“要不您出去等。小的一定能撬开它的嘴!”小密探擦净匕首上的血迹,“这家伙骨头软的很,撑不过两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