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玉听得连连点头。
此事果然与章庆脱不开干系。忖量片刻,燕凰玉唤来白英,叮嘱他查找裴锦珠的下落。
白英拧着眉,往巷子深处望去,扬手一指,“督主,若是小的没记错的话,尹裴氏应该就住在那处小院。”
这倒是巧了。
燕凰玉垂眸道:“使人过去问问。”
白英领命去办。
乍一听尹裴氏三个字,裴锦瑶有些恍惚。尹氏和裴锦珠于她而言更像是陌生人。再见亦是无趣。更何况有东厂顶在前头,裴锦瑶骑着马回神机司歇着。
翌日一早,晨雾未散白英拎着豆腐脑来了。
“老丁给您多加的榨菜。”白英把豆腐脑倒进碗里,撩起眼帘偷偷瞟了瞟裴锦瑶,见她握着羹匙整副心思都在豆腐脑上,便清了清喉咙,“尹裴氏失踪了。”
“失踪了?”裴锦瑶心底涌起浓浓的不安,“好好的大活人怎么就失踪了?他们家没报去衙门?”
“没有。”白英叹口气,“依着尹氏的说法,是尹京欠了赌债将裴锦珠拉去还账了。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就是没去衙门报备。”
“怎么着,她怕被尹京赶出门去?”裴锦瑶搅散豆腐脑,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尹京抵死不认,他不敢撒谎。”白英想起尿了一裤子的尹京不屑的撇撇嘴,“他一听见东厂俩字就吓的半死了。”
白英绝没有夸大其词。尹京就是个孬种。
“那……很有可能是章庆把裴锦珠哄走了。”裴锦瑶默了片刻,“能不能劳烦你们东厂帮忙找一找。”
“裴神机使说的哪里话,这本就是东厂的分内事。您只管放心,绘像已经发下去了。很快就有回音儿。”白英自信满满。
“你不要小看章庆。他会巫术。说不定他已经改换面貌,纵使有绘像也是无用。”裴锦瑶愁眉难舒,“大姐不是个精明人……”
章庆想要利用裴锦珠对付她不打紧。关键是如何利用,何时利用。
头顶悬着把随时有可能掉落的利刃,任谁都不会舒坦。
“督主会派人保护您。”白英笑着说道:“小的这就去挑选人手,下晌就给您送来。”
“麻烦你找人去青城观送个信儿,让他也帮着挑几个得用的。”
章庆会巫术,真有事东厂的人并没有太大用处。一个不小心反而丢了性命。
白英略一思量就明白了。当下也不耽搁,急急去办。
用过早饭,裴锦瑶在院子里陪着贵哥儿看红鲤鱼。
天儿已经冷了,缸里的鱼懒得动,贵哥儿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一双大眼瞬也不瞬。
贵哥儿看鱼,裴锦瑶看贵哥儿。
玩的正高兴,有人叩响了神机司的大门。
来人是沈阁老的管家,奉了沈阁老的令儿送酒来的。
说是送酒可不光是酒。还有半扇野猪肉,外加一些瓜果鲜蔬。
小密探指挥着山鼠精把东西搬去灶间放好。裴锦瑶与那管家说了会儿话。管家委婉的提了提沈阁老迫切的想来神机司涮锅子。裴锦瑶拐弯抹角的答应就是这两天的事并赏下几角碎银命老文送他出去。管家谢了又谢,脚步轻快的回去复命。
“沈阁老真送酒来了。”小密探满脸喜气,“这是存了交好的心思。”
老文也很高兴,“咱们神机司就要忙起来了。”话锋一转,问道:“您今儿个不进宫吗?”
“再等等。”裴锦瑶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去早了又得跟老大人们酬酢,累得慌。”
老文也不催了,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做荷包。
小密探握着软巾仔仔细细的擦拭桃木剑。
裴锦瑶嗑了两把瓜子,拿起符笔蘸上丹砂画了道平安符交给老文,“荷包做得了,连这一块给燕督主送去。”
老文笑眯眯应了。
日上三竿,裴锦瑶带着小密探慢悠悠的踱出东华门,拐到弯前头不远就是宫门。
裴锦瑶背着手跟小密探商量晚上烤羊腿还是烩羊肉,就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敢在宫门口纵马飞奔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小密探护着裴锦瑶往边上靠。眨眼功夫,膘壮的白马闯入裴锦瑶的视线。马上人勒住缰绳,“你就是裴三吧?”
裴锦瑶抬头望去,披着石榴红斗篷的徐静怡一团火似的昂着下巴注视着她。晶亮的眼中流露出的骄纵与轻狂令人反感。
“我当是谁,原来是徐二。”裴锦瑶袖着手,不慌不忙的说道:“你比刚返京那会儿白了点。我差点没敢认。”
徐静怡本想出其不意给裴锦瑶一个下马威,却没料到裴锦瑶敢当面刺回来。
“你!”徐静怡攥紧马鞭,居高临下的发问,“你要进宫?”
裴锦瑶紧抿唇角。
小密探恭恭敬敬打个千儿,“我们裴神机使是要进宫。”
徐静怡的目光在裴锦瑶脸上转了转,调拨马头直奔宫门而去。
“裴神机使别理她。”小密探压低声音,“敬妃娘娘给她几分脸面,她就没了正形儿。不过她倒也没蠢透,在敬妃娘娘跟前撒娇卖痴,装得挺是那么回事。”
“无非是想求个好姻缘。”裴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