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流了几滴无意识的泪，记不清梦的内容，只觉得胸口发闷。
短暂地清醒了一阵，入目是窗外橘色的银杏树叶，很快又陷入黑暗。
好在这次是个好梦。
第二天意识回笼时，听见的是手指敲击在屏幕的声音，姜意挣扎着睁开眼，努力看清了是坐在隔壁陪护床上打游戏的苏妍。
她的脸色并不好，黑眼圈极为明显，即便手上激烈的动作不停，也能看出脸上的倦意。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昨天晚上睡觉了吗？”
苏妍没有正面回答，只平淡地反问，“你昨天睡挺好吧。”
姜意慢慢坐起身，有些不解“嗯....你怎么知道？”
敲击屏幕的动作停止，她将手机移开，方便姜意能清楚地看清她的脸色，“哝，看我这黑眼圈，还不是担心你，昨天眼睛都哭肿了，晚上也没睡着。”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你要不要睡一会。”
苏妍随即将视线移至姜意还缠着固定板的脸上，“我没事，等会回宿舍睡吧，就是你昨天半夜你突然翻了个身，嘴巴里面也不知道咕哝了什么，我还以为你醒了，结果我刚下床，就看了一眼，就一眼，外面那个月光正好照在你的脸上，惨白，跟鬼一样，我害怕呀，可我更害怕你有什么事，我都快哭了，突然一只手搭在我手上，你突然在那痴痴地笑，瞬间我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凌晨三点，午夜病房，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害怕吗？”
姜意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
“没忍住，又感动又好笑的，等会回去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哦~，好笑啊，可是你昨天笑的真的很猥琐。”
“猥.....猥琐？我记得我睡觉很老实，从来不说梦话的。”
苏妍轻搭着姜意的肩膀,“你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就...应该..没有吧，我不记得了。”
“说，你肯定记得，要不然结巴什么，快告诉我。”
好像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印象。
“好吧，就那个外教老师。”
“外教老师？之前那个很年轻的老师？你梦到他了？”
姜意努了努嘴，一脸无奈，“嗯，就是他，昨天也是他送我来医院的，而且我都尴尬死了，我什么水平你不知道？我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
“那你昨天为什么没躲开？”
“人太多了，我想去找你，可是都动不了，然后我当时在想事情所以出神了，是我自己没躲开。”
“好吧，等会医生来查房，正好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嗯。”
苏妍说罢拿起手机又自顾自打起游戏，打开了游戏音效，感叹道：“还是有声音，打起来舒服。”
姜意也没在意，坐在床上思考，很猥琐吗，真的很猥琐吗!
“不敬仙师。”
苏妍手机中传出不知道是哪个角色的语音包，听的姜意心砰嗵坠了一下。
她好像记起来了…
今天的梦呈碎片状地复现在姜意的脑海里。
不过三秒，认命追问苏妍，“真的很猥琐？”
她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姜意，似是早知道姜意会这么问，“嗯哼，你是不是做梦和人家谈恋爱，牵小手呢。”
也就比那再深度一些，姜意没敢说，只点点头，就此为止吧。
她想起梦里自己发出猥琐的笑声，把人逼近墙角，还得死命点垫着脚壁咚对方，就想死。
“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
“help ，help .Anyone else？”
“闭嘴，说中文，我可听不得英文。”姜意听见他说的又是英语就更加恼火。
对方随即该用着不太标准的中文大喊着：“妈妈，妈妈！唔.....”救我！
吧唧一口，应了声，“哎，乖儿子，叫大声点。“
又擦擦嘴角，给出评价，“啧，嘴还挺软。”
啊啊啊，姜意内心狂喊，给自己逼得急出一身汗，又不敢叫出声来。
怎么办，她管人叫儿子，叫就算了，还被她记起来了，冲击太大，想主动遗忘已经做不到。
“对了，你头到底有没有事啊。”
“啊？哦，没…没事，就当时不是被球砸了嘛，直接撞到后面的墙了，当时有点晕，现在还好，不晕了。”
“那就好，我到医院的时候，你还是晕着的，脸上都是血，看着真的挺严重的。”
“那医生怎么说，我鼻子没断吧，昨天真的好痛，我感觉鼻子离家出走了。”
姜意扯了半天的皮，才想起自己受伤的鼻子。
“没事，就是有点软骨挫伤，还有点歪，打了固定板了，应该带个一周就可以过来拆了，反正医生都说了不严重，哦对，还有点脑震荡，不过医生也说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一看那医生的挂牌，咱学校的学长，看着挺年轻，应该毕业没几年，我都没敢说话，就怕他突然提问，让我给你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