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
“It’s me,Noah.”
姜意是跑到走廊接的电话，听着电话那头晦涩难懂的语言，她低着头，看着地板有些分神。
没得到姜意的回应，电话那头传来疑惑的声音：
“em？Hello.”
姜意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跑了神，连忙道歉，询问能不能再重复一遍。
对方声音低低的，寥寥几个单词，姜意依旧没听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伤脑筋，沉默了一下，嘱咐几句按时完成作业。
“Sorry……”
姜意有些泄气，刚想礼貌再见后，再挂电话，就看见了洗手池边正在擦手的祈年。
他从小就白，白的连姜意都羡慕，厕所的灯打在他身上，认真擦手的样子不禁让再次姜意失了神，一时忘记了正在通话中。
“Hello?”电话那头的人疑惑，又没听懂？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再改变一下自己的口语速度。
与此同时祈年也注意到姜意，他微微皱着眉头，回头看了眼卫生间，又看向姜意。
里面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是飘来一阵不好闻的烟味，声音有些嘈杂，姜意受不了这味道，收回视线后便快步离开。
“不好意思老师，我这里有点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真的听不懂，抱歉…”
她低着头对着电话那头说着道歉，也只会说抱歉。
想起方才在洗手池处祈年的表情，他刚才是..皱眉了对吗，是看到自己感到负担了吗？他从前就是这样躲着自己，现在也还是吗？
见姜意走远，祈年这才收回了视线，再侧头时眉头更紧了紧。
身旁喝多了的俩人还在口不择言地胡言乱语中。
“今天赵梦带来的朋友看起来真单纯，一看就是好学生。”
“长的也不错，身材嘛，除了胸有点儿小，其他地方倒是还行。”
“我也觉得，怪清纯的，一看就涉世未深，感觉很好得手。”
“哈哈哈，还好....”男人们聚在一起，笑着不明所以，只又呼出一口烟来，没接着说。
“祁哥，她不是你老同学吗？这么漂亮，睡过没有？能不能介绍一下认识认识。”
“我现在只当你们喝多了说的胡话，最好待会清醒了，别再让我听到。”
“哎呀，开个玩笑嘛，就是真的想了解一下而已，可不可以把她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没有。”
“怎么可能，你不给我，我等会自己去要了啊。”
祈年擦着手不语，沉思几秒，快步跟上去，“姜意，陪我去买个醒酒药吧，先别回去，包厢里…他们可能还在喝酒。”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喊出，姜意硬生生停下脚步。
镇定一点，镇定一点，她默念着，调整好呼吸，缓缓转身，尽可能用最平静的语气回答：“好。”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挂断了通话。
走在路上，她不知说些什么，但一侧头又能看见身旁的人，好像仅仅能够并肩走着就足够满足。
夜幕下，周遭无人，姜意看着穿着灰色卫衣的祈年走在前面，收起了几年前总挂在脸上的笑容，好像既陌生有熟悉，只是她的这颗心脏依旧无法抑制地狂跳不止，胀胀的，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什么。
也只有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姜意才敢放肆盯着。
他的背影比几年前要高大许多，连带着影子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一直走在后面？”
祈年放慢了脚步，回头看了姜意一眼，示意跟上，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姜意看向他，只一眼忙别过眼去，大走几步跟了上去，“来了。”
说罢，不甚在意似的又问：“你几年没见长高了不少。”
对方耸了耸肩，又笑了笑：“打排球打的罢。”
姜意哦了一声，道了句真好，又没了下文。
这条路好像又长又远，不知道尽头在哪里，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跟着祈年。
在无比寂静的夜色里，少年声音熟悉又陌生：
“你变了很多。”
变了？
“有吗？”姜意自己也在想哪里变了。
“沉稳了很多。”
姜意笑，“我以前很不沉稳吗？”
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姜意没有问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提问。
她不敢有一点逾越的行为，她害怕透露出一丝自己的内心，害怕他会和以前一样再次躲着自己。
“你觉得呢？”少年像是想起什么，轻笑了一声。
这声笑声将自己打回了现实。
我觉得呢？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变了很多，很多人都和她说过。
她从吵闹变得安静，安静得连自己的母亲也无法适应，与大多数人不同，姜意的叛逆期就是长长的沉默。
她是留守儿童又是独生子女，所以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她的家庭也很传统，大多不将爱宣之于口。
父母只会说，好好学习，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现在要做的就只有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