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晚,只得妥协地去换了身白衣。
凤倾满意了,喝了两大口水。
沈轩好奇地问:“凤大哥,江湖上有人能说得过你吗?”
凤倾微扬下巴,神色骄傲:“我可是智谋第一。”
相处至今,沈轩早已不再害怕凤倾,他强调道:“你与齐门苏三齐名,同为江湖智谋第一。”
凤倾难得地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他拍了下少年的脑袋,道:“苏三本人曾亲口承认过,单就智谋一道而言,她不及我。”
沈轩:“齐门苏三,是个怎样的人啊?”
凤倾又沉默了许久,声音很轻:“她,是个很好的人。”
沈颐换好白衣回来,他看着一身蓝衣的凤倾,突然出了神。
沈轩唤了他两声,问:“哥哥,怎么了?”
沈颐笑了笑,回他:“突然想起你嫂嫂,她素爱穿蓝衣。”
永安六年七月,北离约战沈颐于雁落城前,北离死,北漠战士退离楚境,与大楚重新签立和平条款。
雁落城前,沈颐最后一次叫住牵马离去的凤倾,道:“当真不能告诉我吗?哪怕只是一点?”
凤倾翻身上马,如之前一般坚定地拒绝了他:“令夫人特意强调过,不能告诉你。”
永安六年九月,沈颐重回盛京,谢绝了楚济的一切嘉赏,选择辞官。
御书房内,楚济停止批阅奏折,他坐在书桌前,抬头看向一身墨青色长袍的沈颐,问:“要走了?”
沈颐笑着回了他:“再不去,她该着急了。”
楚济:“知道去哪里寻她吗?”
闻言,沈颐有些无奈:“先去苏家碰碰运气,不行再去云秋堂。”
楚济望着他,启唇祝福:“预祝你此行,得偿所愿。”
盛京城外,沈轩跟在沈颐身边,依依不舍地说:“找到嫂嫂后记得给家里写封信,尽量带嫂嫂回来,江湖虽大,却不如家里舒服。”
“知道了,”沈颐拍了下少年的脑袋,嘱咐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若是遇到解决不了难事,直接进宫去寻陛下帮忙。”
“我能解决的,凤大哥教了我很多。”沈轩低下头,道:“你要早点把嫂嫂接回来。”
沈颐低声应了他,而后翻身上了马。
江南,虽然被苏清影拒之门外,但沈颐心情很好,苏清影给他传了话,让他直接去齐门。
他伸手招来湖上的船家,快步跑了上去。
“慢点,”见他步履匆匆,撑船的老伯叮嘱了句,又问:“公子这般急,是要去何处啊?”
沈颐抿唇轻笑,朗声回道:“去接我夫人回家。”
老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明白道:“那是要急些,公子坐好,老伯我划快些。”
苏家,苏清影坐在桌边单手撑着下巴,听自家夫君讲着律法,侍女跑来回话,说沈将军已经离开了。
她侧目盯着夫君手中的书籍,启唇说:“幼时,我觉得律法书籍,枯燥乏味,且毫无实用性,便从来不看。”
她扬了下嘴角,道:“还不许欢儿看。”
苏姑爷诧异地看向自家夫人,问:“妹妹依你了?”
“她不仅依了我,还帮着我把家中所有的律法书籍全都藏了起来,爹至今都没有找到,”苏清影微微垂眸,声音很轻:“可后来她回了齐门,再次拿起了这些书。”
“有些书籍,我们总要去看。有些事情,我们总要去面对。”
西南齐门,立派于楚国初建之际,坐落于楚境与南戎的接壤之处、群山之中,山脚下,另有一块巨大的花岗石碑,刻有“齐门”二字,以作标识。
沈颐瞥了眼那块石碑,牵着马向深山中走去。
一柄柳叶刀自深山中飞出,沈颐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它。紧随它后,青衣男子自深山中飞出,落在沈颐身前。
他随意地抬了下手,地上的飞刀便飞回到他的手中。
男子把玩着飞刀,启唇道:“不知阁下来我齐门所为何事。”
沈颐朝他抱了下拳,说:“在下沈颐,来此求见苏清欢。”
男子这才抬眸,扫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说:“齐门中,无人名唤苏清欢。”
沈颐楞了下,随即补充道:“是江南苏家苏清影让我来的。”
男子沉默了瞬,复抬起头,看向沈颐,问:“你与苏清欢是何关系?”
沈颐笑着回他:“我是她夫君。”
男子有一瞬的愣怔,而后,他退了两步,朝着沈颐躬身抱拳:“齐门向黎,见过姐夫。”
沈颐微讶:“苏清欢是你姐姐?”
向黎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上前牵过沈颐的马。
沈颐顿时对苏清欢的身份好奇起来,他追问了向黎一路,向黎起初什么都不肯说,直到沈颐感慨了句:“没想到齐门还有不会武的弟子。”
向黎停在了原地,低垂着头,启唇说:“师姐之事,不应由我同你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