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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东疆(1 / 2)

云渺阁应下张康和云依婚事的书信传到云依手中那日,张康在他们夫妻暂住的小院中摆下一桌宴席,由云依掌厨,宴请宋遥和楚禾。

宋遥那日喝得半醉,饭后被楚禾搀扶着回了客栈。

那夜,弯月高挂于空。

喝迷糊的小姑娘摇晃着脑袋,抬手指向那轮弯月,笑得却比哭还要难看。

她问楚禾:“江大哥,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这叫,以月,”她自问自答道:“寄相思。”

“可,你说,”她笑了两声,又问:“它当真能寄相思吗?我哥哥又是否能知道,我在想他?”

宋遥倏地推开楚禾,往前跑了两步,抬起双手,朝着月亮大喊:“哥哥,我好想你!”

因她的动作,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系着的两条白绸,一滴泪无声地从她眼眶流出,她大笑着又喊道:“哥哥,我好想你!”

她的脸上不见丝毫哀伤,仿佛那滴泪并不存在,只是幻觉。

她重复着这句话,一声又一声地大喊着。

楚禾停在几步之外,无声地望着她,任她宣泄着情绪,直至肩膀被人搭上。

是张康,他听到宋遥的喊声,担心之下,追了上来。

他直言道:“江禾,你真正对阿遥动心,是在破庙避雨那次吧!”

“在那之前的暧昧言辞,”他顿了顿,说:“大概只是你为了接近她,故意说的。”

提及此,张康笑了下,又道:“可她完全没听懂,每次的回复都能把人气个半死。”

楚禾听到这句,也笑了起来,很轻地点了下头,问:“怎突然提起这事?”

张康的视线落在宋遥身上,她仍在大喊。

他说:“只是想告诫你,阿遥满腔赤诚,不应被辜负。”

乌云骤现,遮住弯月,大雨倾盆而下,仅刹那,他们便全湿了衣袍。

宋遥呆站在雨水,仰望着那片乌云,寸步不移。

直到张康一声呼喊,将人叫回。

她应了声“来了”,转身往回走,动作缓慢。

楚禾注视着她,拍开张康的手,在大雨中回他说:“我不会负她。”

随即他快步跑向宋遥,拉起小姑娘重回原处,他朝她喊道:“阿遥,淋会雨吧!”

宋遥怔怔地望着他,他又说:“继续大喊吧。”

一道雷声响起,闪电划过,照亮黑夜。

他们皆是衣袍湿透,长发紧贴衣襟,雨水浇打在身上,满脸雨痕。

楚禾复朝她喊了声:“继续吧。”

宋遥回神,望着他微扬的嘴角,也笑着应了他声:“好!”

随即转身背对他,继续大喊。

喊到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混入雨水中,喊到声嘶力竭,喊到她在雨幕中看到模糊的身影。

那道身影向她走来,停到她身前,温柔地揉了下她的脑袋,唤了她声:“小二儿。”

她也唤了他声:“哥哥。”

随即闭上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跌入楚禾怀中。

一场风寒,宋遥浑浑噩噩地过了数日,困于梦魇。

醒来时,她已记不清梦中的场景,只记得梦的最后,是空旷宫殿中央摆放的楠木棺材,她哥哥平躺在其中,阖目长眠,笑容释怀。

她跪坐在棺木前,冷漠地又系上条白绸,在那原就有一条白绸的左手手腕上。

而后,她俯身磕头,启唇立誓:“宋遥在此,以性命立誓,必报兄姐之仇。”

一阵冷风灌入殿中,吹打在宋遥身上,似是在给她回应,更似在催促她醒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的冰寒在触及床边浅眠的人时,荡然无存。

她蹑手蹑脚地起身、下床,将披散着的长发高扎于头顶,而后重新背上她的黑色布袋,打开了房门。

清凉的风吹打在身上,她敛了下眸,最后望了楚禾一眼,无声地吐出两个字:“保重。”

随即关上房门,消失在黑夜中。

这夜恰有集市,街巷上满是三两结伴的行人,江中漂浮着精致明亮的荷花灯。

宋遥游走在其中,不染分毫,却在走出后停下,转身,面朝她刚刚行过的方向,躬身抱拳,道了声:“后会无期。”

而后不再迟疑,彻底远行。

集市中的行人走走停停,唯两人始终伫立在原地,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张康抬手搭上楚禾的肩,下巴微扬,问:“不去追吗?”

楚禾缓缓摇了下头。

张康眉梢微扬,又问:“真就这么放她走了?”

放她走?楚禾无声地握紧双拳,怎么可能?

他转身直面张康,躬身抱拳,道:“张兄,我今夜便启程回盛京了。”

“你我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楚禾回京,是因为收到楚谦严令,命他回京述职。

他清楚,楚谦并非是要他述职,而是已处理完政务,要他回京将两次夜闯齐门之事交代明白。

他回京当日便去了怀亲王府,将两次夜闯齐门所获尽数告知,而后径直入宫,去拜见江太后,向她禀明自己要离京,去东疆寻楚济。

彼时,江太后正在用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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