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年,齐门难得地迎来一个好消息:无双怀孕了!
齐七倚在苏清欢的墓碑前,浅笑着同她提及这件喜事。
不远处,姚孟盯着墓碑前的齐七,满脸的不可思议。
良久,她转头看向若枫,向他寻求答案:“他是……!”
可她还未问出口,若枫便点头回了她,随即牵着她的手走向齐七,最终停在他身前。
齐七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半倚靠着墓碑的动作,视线缓缓上移,落在他们身上。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礼貌性地问了句:“不知二位仙君,来我齐门所为何事?”
一开口便点名了他们的身份。
姚孟呆呆地望着他,当即惊呼一声:“哇!”
她蹲下身,视线与齐七平齐,极其自来熟地说了句:“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嘛!”
齐七微勾的嘴角缓缓落下,他望着姚孟那双毫无敌意的眸,缓缓道:“仙子认识我?”
姚孟顿时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刚欲再次开口,却被一旁的若枫拉起。
他的眸光扫过齐七,落在姚孟脸上,朝她很轻地摇了下头。
姚孟当即捂住了嘴巴,重重地朝若枫点了点头。
齐七却轻笑了声,他站起身,又缓缓道:“或者说,二位,与齐非相识?”
姚孟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满目震惊,捂住嘴巴的手微松,一声低语从中传出:“你怎么知道……”
她的话及时收住,半晌,悄悄地往若枫的身后移了两步。
若枫也配合地将她护在身后,朝着齐七躬身抱拳,以礼相待。
“我等受已故之人所托,来此为兄捎一句话,”他道:“她说,逝者一切安好,勿念。”
他这话一出,齐七下意识地侧眸,扫了眼身后的墓碑。
一双薄唇微启,许久,他才发出声音:“是欢儿托二位仙君来的?”
若枫并未回他,倒是姚孟探出了脑袋,低声道:“你齐门中逝去之人,并非只有她一个。”
非她一人?齐七微微侧眸,墓碑之上并列的两个名字映入眼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楚竹前几日传回门中的书信。
信中言明,百日孝期一过,他便重回师门。
安好者非她一人,那她们、她与沈颐,阿英与楚济,是再次重聚了吗?
微风起,梨花落。
他俯身拾起那落在墓碑之上的花瓣,无声地弯起了嘴角。
齐七自小便知他与旁人不同,齐门开创者乃东海无涯岛岛主之子齐非,为友许下空诺,舍弃仙位,留守西南,而他便是齐非的转世。
那柄认齐非为主的非觞剑最先识出了他,他拔出了它,引来了东海的修仙者,可那修仙者见他并无仙骨,便舍弃了他。
孩童时脆弱的心因此产生了不甘,他举起了比他还要高的非觞剑,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修炼。
他想告诉所有人,纵使他不再拥有齐非生来便有的仙骨,也无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不过几年,他便做到了!兼修三家心法,不足十岁的他战胜父亲一事一夜之间传遍江湖,他肆意享受着称赞,却还是心存不甘。
少年独有的傲气促使他不远万里跑去东海无涯岛,方知当年的修仙者是个冒牌货!
无涯岛五百年前没有干涉齐非另立门派,五百年后更没有舍弃过仙骨已失的他。
他们眉飞色舞地讨论着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出自万里之外的齐门,顺便嫌弃着自家不成器的弟子,满堂欢声笑语。
齐七瞧着那些只是有着“师父”之称的长辈,又瞧了瞧毫不理会他们的弟子,突然醒悟五百年前的齐非为何有着为友舍弃仙位,留守齐门的豪情。
但这仅代表他认可了他的举动,并不意味着他要成为他、代替他继续守着西南边境。
他向往山门外的世界,期盼着能如同他小师姑一般四处游历、闯荡江湖!
至于留守齐门、守护楚国西南边境,那只是先人许下的诺言,他为何要去实现?即使他曾是他,但现在的他,只是齐七。
他在无涯岛逗留几月后便启程重返齐门,刚到家不足一月便收到了西北边境的书信:师叔要接走阿英。
他并未见过他的师叔。
父亲言,师叔虽生在江湖,却一心向往征战沙场、保家卫国,为参军,自愿师门除名,断了与师门的来往。可即便他不再以齐门弟子自居,我们也还是要护着他的。
故而,在他四岁那年,三岁的阿英拿着师叔的书信回门时,父亲毫不犹豫地接纳了她,他从此多了位师妹。
师妹虽比他小一岁,但刻苦程度并不亚于他,兼修齐、宋两家心法,总念叨着终有一日她会重返西北,如她父母般守卫边境,护一方百姓安宁!
他拿着书信,心想,那小丫头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年冬末,门中来了位盛京的小世子,那位小世子受他师叔之托,前来接阿英去西北。
小世子虽与阿英同岁,武学造诣却比阿英高上许多,若是勤奋苦修,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追上他!
但这并不代表他有着护佑阿英的能力。
纵他武学造诣再高,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