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北市是个繁忙又很小资的城市,路边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咖啡馆和书店,价格亲民,环境优美,风格各异。
所以...
江倾阳不明白萧一航为什么要约他去这么偏远的咖啡厅。
还是以学习为由。
还是在晚上近十一点发出的邀约。
因为离市区太远,他没法再骑车,打上车一路往东开,越开越偏僻,越开越荒凉,就在江倾阳以为要开出伶北市的时候,司机一脚刹车告诉他到了。
江倾阳结账下车,环顾一眼四周,差点想骂人。
咖啡店开在一座山沟沟儿里,盘山公路旁,四方院落,砖墙灰瓦,周围是光秃秃的土坡,马路对面歪着几幢电线杆子,电线杆子中间还有条大黄狗盯着他瞧。
那狗......
怎么还呲牙呢?
江倾阳一哆嗦,背着包赶紧往院儿里走,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拨萧一航的电话,一边在心里酝酿着骂他的话。
电话接通了,江倾阳边走边问:“我到了,你人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萧一航没有清嗓的沙哑声音响起:“唔...几点了?”
与此同时,店内窗边,木桌旁,一个穿着米白色大衣的女孩回头,与他对上视线。
“江倾阳?”
“向菀?”
江倾阳耳畔的电话还通着,萧一航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啊啊啊我靠我睡过了我马上!马上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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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冲去徐妍房间,边敲门边侧头看走廊上的挂钟。
我的天老爷啊,十点半了!
“徐妍徐妍快起床啊!!!”
徐妍迷迷糊糊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干嘛啊...”
“十点半了!起床啊!”
房间内沉默了一秒,响起徐妍的尖叫:“我靠怎么都十点半了!!!我妈不是定了闹钟的吗!”
听见徐妍清醒了,萧一航一个箭步冲去卫生间洗漱。徐妍从柜子里翻出衣服往床上一扔就开始换衣服,衣服换到一半抓起手机给向菀去了个电话。
“喂?”
“呜呜呜菀宝你到了吗?我睡过了,你等等我...”
那边传来向菀轻轻的笑和柔柔的声音,“没关系的,反正也是学习,我先看书不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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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航和徐妍平时玩归玩闹归闹,都不是喜欢迟到的性格,又是在自己主动约对方的情况下。
一口气不停地洗漱完冲下楼,坐上的士后座,俩人都喘得不行。
和司机报了地点,一听过去至少要俩小时。
萧一航立时急道:“师傅您能开快点吗?我给您加钱!”
师傅是个中老年版的硬汉大叔,从后视镜里瞧他一眼,乐呵呵地:“小伙子,咱这是太克西(Taxi),不能葛(搁)天上飞啊。”
萧一航拧着眉毛连连叹气,一旁的徐妍也懊得不行:“怎么回事儿嘛!我妈昨天不是给咱俩调了闹钟的?”
本来想多睡一会的萧一航:“我...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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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叔的话还是讲谦虚了,虽然确实比不了天上飞的,但着实表演了一把陆地版的速度与激情——
环城高速疯狂并线超车,盘山公路开得像赛车漂移,萧一航和徐妍坐得是又惊又想吐,眼瞅着快到地方了,车速也降了些,寻思着开窗通通风吧,一摇玻璃,飘进来一股鸡屎味儿。
萧一航捏着鼻子:“这什么破地儿啊!又偏又远,还这么臭!”
徐妍扭头瞪他:“你还好意思说,昨天谁非要选的地儿!”
萧一航闭上嘴不说话了。
确实是他死活都要选这儿的,他在网上查,看着老漂亮了,绿树红墙,满院儿白玫瑰,小风一吹,光影婆娑,那不妥妥的浪漫法式田园风?
理亏又怂,萧一航闷闷道:“到地儿了你就知道了,很好看的...”
说到这个,徐妍就来气:“你是学习还是赏景儿?非跑这么老远的山沟儿里来干嘛?”
司机这时乐呵呵地插话:“噫~小姑凉,这你就不懂了吧,山里氧气多,学习多烦人呐,再不呼吸点新鲜空气,那脑袋受得了嘛?”
司机大叔寸头儿国字脸,一笑满脸大褶子,热情得很。
当着司机面儿,徐妍也不好再说啥,沉默了片刻才意识到,车什么时候停下来了?
“您怎么不走了?”徐妍问。
“到了啊。”
“到了?!”
徐妍和萧一航坐在后座环顾左右,这才发现右手边红砖墙上白色喷漆印着的一行洋文大字:Coffee Bar
俩人下了车,站在马路边儿,萧一航是有一种被诈骗了的感觉的。
至少网图上的青山绿树是没有的。
奥对,现在是冬天啊。
没事儿,里边好看就行了。
萧一航拎着书包,本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乐天派主义精神,和徐妍肩并肩走进小院儿——
灰不溜秋的墙面,光秃秃的水泥花台,哪儿来的什么白玫瑰?
扭头撞上徐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