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少爷,快把花瓶放下来,等下伤到你……啊!” 护士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精美的花瓶就朝她砸了过来,在她脚下碎成一地。 溅起来的碎瓷片,割伤了她的小腿,瞬间溢出了鲜血。 “小少爷……” “滚!” 暴躁无比的声音瞬时落下。 紧接着。 傅尧又将放在床头的保温瓶,朝病房里的另一个护士砸了过去。 护士没躲过。 重重的砸在了她的额角上。 里面滚烫的粥,撒了她一身,瞬间起了水泡,“啊!” “小少爷……” “你们先出去。” 就在两个护士想着接下来又会是什么东西砸在她们身上时,低沉清冽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傅总……” “傅总……” 两个护士忍着痛齐齐弯腰问好之后,忙不迭的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以来,傅二少的病房每天都会换一批人。而且,或多或少都是带了点伤走出病房的。 等护士走后。 偌大的病房内,就只剩下傅斯瑾和傅尧两人。 “今天的花不喜欢?” 傅斯瑾的话刚说完,一大束花就朝他砸了过来。花是今早才运回来的,鲜嫩欲滴。 花茎上的刺也扎人。 原本傅斯瑾很轻易的就可以避开,但他没有。 任由自己的下颌以及脖颈处,被带着锋芒的花刺划出了几道印子。 傅尧紧紧的靠在床头,整床被子都被他严严实实的裹在身上,不让自己的身体露出分毫。 “滚。” 怔了几秒后,傅尧似乎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低低出声。 话音落。 傅斯瑾落在傅尧身上的目光,停了几秒。 一双眼沁着浓墨,眸底深处晦暗,情绪不明。 这段时间以来,傅尧对他说过的“滚”字不计其数。 在他眼里,他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跟她结婚的人是谁?” 傅斯瑾的嗓音低而缓,循循善诱,引起傅尧的注意力。 果然。 一听这话,一直低着头的傅尧,蓦地抬头看向了傅斯瑾。怔怔的,低声喃喃的问出了声,“谁?” 从那件事情之后,傅尧口里除了“滚”就是“滚出去”,好像把自己彻彻底底的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拒绝外人接触,也拒绝外界的一切消息。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什么提起几分兴趣。 傅斯瑾看着他全然没有往日神采的眼睛,木讷,怔愣,没有一丝的活气,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心底一刺。 “把今天的粥喝了,我再告诉你。” 说着。 傅斯瑾熟练的在床头柜上拿出多备了一份的保温桶,将桶里的粥舀了一小碗到瓷碗里。 随后,才在床边坐下。 他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粥递到傅尧嘴边,低沉的声音温和,“把这碗粥喝了,我告诉你跟她结婚的人是谁——阿尧。” 傅斯瑾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脖子就突然被人紧紧的掐住了。 “说!是谁!” 傅尧双手紧紧掐住傅斯瑾的脖子。双眼因为长时间每晚都没休息好而布满血丝。 一片猩红,看起来异常的狰狞可怕。 “说!” “说话!跟她结婚的人是谁!” 傅尧手上不断用力,收紧。嘶哑的声音凛冽到极致,像是眼前的傅斯瑾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阿尧!” 傅斯瑾也没有伸手去阻拦傅尧,而是任由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失去自己所有的原则和敏锐力。 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傅尧,声音更是低沉冷静得可怕。 “你好好看看,你现在掐住脖子的人是谁?” “阿尧,你想我死?” 后面的几个字,傅斯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出口的。 然而。 现在的傅尧,好像有了从未有过的残忍。他紧紧掐住傅斯瑾的脖子,手下力道未松分毫,甚至还在不断加重。 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寒厉冷冽的声音,似乎是真的染了杀意—— “那你就去死——” “你们在干什么?”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像是穿透了山巅的雪雾,沁着细细密密的寒意。 瞬间。 傅尧手下的动作一僵。 他偏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跟风倾雾四目相对。 她一如最初,看着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波澜。 “别过来!” 眼底突然有湿意涌出时,傅尧冷冽一声吼,抱着被子整个人缩到了最里面的角落,嘴口里还在不断的喃喃自语,“别过来……别过来……” “阿尧。” 被突然放开的傅斯瑾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就看见傅尧整个人缩在了床头的角落里。 心底瞬间一紧。 声音都下意识的放轻缓了很多。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见她,我就让她来见你。” 傅斯瑾试着慢慢靠近他,“阿尧,你抬头,看看她。” “她来看你了。” 然而。 不管傅斯瑾怎样说,傅尧就是不肯抬起头来,口里念念有词。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不肯朝外移动分毫。 见状。 傅斯瑾眼神一暗。 他转而看向仍旧站在门口的风倾雾,沉声开口。 “你来劝劝他。” 既然傅尧谁的话都不听,拒绝任何人的接触,风倾雾的话他总该听一两句。 安静了几秒后。 风倾雾的眼眸才微微动了动。 她脚下朝前走了两步,“傅二少,你现在这个样子……” “别过来!” 看着风倾雾朝他走过来的那瞬间,傅尧心底瞬间升起巨大的恐惧,冷冽不稳的声音里隐隐有颤意。 退无可退。 傅尧最后竟然直接躲到了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