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桃也陷入沉默,有时候总是念头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压抑沉闷的情绪如浪潮席卷,几乎要把她吞噬掉,她要喘不过气了。 王海不知道李桃桃所思所想,他还以为李桃桃在执着于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跟林舒仿佛有说不完话题的王海,面对着李桃桃,一时间哑然。 两个人相视了几秒,王海说:“以后我问问我那些一块学风水的师兄弟吧。” 李桃桃点头,“嗯。” 两人就此把这个话题揭过。王海走向他那两个学徒,李桃桃则转动着铅笔,脑海里一阵胡思乱想起来,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把构思绘制到白纸上。 何泰方坐在店门口乘凉,他以为李桃桃正在绞尽脑汁琢磨着服装设计稿,他不愿意过去打扰到她。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风,偶尔回头都是瞧见李桃桃蹙着眉头,手里拿着铅笔,似乎要落笔,又一时间没灵感。 何泰方心里寻思着,一个乡下丫头,能自学这么多的本事,还是很有上进心的。 这时候,那个李青竹走过去,他满头大汗的,倒了一碗水喝了一大口,就把风扇调整了一下角度,对准他们三个工人那边,因为他们已经换了另一片区域在装修了,那边没有窗,正好死角,热得他们满头大汗,师傅王海让他过来移动风扇,他二话不说就移动了。 李桃桃看了他一眼,又看他们施工的那一片区域,能理解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对李青竹没打一声招呼的行为,感到有些不舒服。 李青竹瞧她看过来,下意识地说道:“你坐在那也不热,风扇让我们三个干活的人吹吧。” 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笃定的口吻。 有一种道德层面的碾压感。本来一件极小的事情,让李青竹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搞得似乎事情都变味道了。偏偏李桃桃也不能说什么,她弯了弯唇角,笑得有几分勉强,“好。” 李青竹又走回去继续干活了。 李桃桃轻舒一口气,内心的郁闷才稍稍减轻了两分,“是她太较真了吧。”李桃桃在心底暗暗地思忖着。 忽然,背后一团清凉的风吹拂过来,顿时吹散身上的暑热。 李桃桃回头看去,何泰方不知道何时拖了张木椅子,坐在了她侧后方,手里的大蒲扇一扇一扇,为他们二人同时送来一股凉爽的清风。 “谢谢。”李桃桃喃喃道,又下意识地瞥了眼先前何泰方门口待的位置,那里地上有半截没吸完的烟。 大概是看到刚刚李青竹跟她发生抢风扇的一幕,所以他过来就把烟给踩灭了吧。 李桃桃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清风吹在身上,她只觉得一丝丝甜味在某处肆意滋长,跟从前的悔悟自责的酸苦缠绕在一处,又苦又涩又甜的。 “你要赚钱嘛,别热得中暑了。”何泰方瞧她一副不知所措的可爱模样,就逗趣她道。 李桃桃笑了笑,没有接话茬,为了避开这种尴尬,她索性在白纸上把前世流行的所有款式都一一画了出来,她画得极快,不一会儿,就画了三张,其中有一张竟是胸罩…… 看着图纸,李桃桃停住了手里的铅笔,陷入沉思,当下最流行棉布内衣,钢圈内衣还没有兴起,就算她推广这种内衣,也不清楚销量是好是坏,但是成本是肯定要花一笔的。犹豫了许久,李桃桃还是暂时放下了推广新品钢圈内衣的决心。 她停下笔,回头看了眼,果然。何泰方探着脖子瞅着她画稿纸,李桃桃脸刷的滚烫了起来,最面上那张画稿纸正是钢圈内衣。 她不知道何泰方看到以后,心里会想什么,但是她心里实在很别扭,一团乱糟糟的念头涌上来,她耳根子都跟着红了,心跳怦怦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对不起何泰方留下的报应,她也解释不清,她面对何泰方时候怎么会有这么混乱的心跳。 “怎么了?很热吗?还是身上哪里不舒服?”何泰方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一边加大手上扇风的力度,一边问她,但眼角余光还是会忍住瞥向她叠在最面上的钢圈内衣画稿。 李桃桃很想把那张画稿纸藏起来,但心底里又很清楚何泰方记忆力好这一点,估计瞧了这么多眼,何泰方早就把图画记在脑海里了。 李桃桃强掩饰着内心的别扭,“没有,坐的久了,身上酸疼,得起来走走。” 何泰方终于忍不住,指着李桃桃那张画稿,“你这是什么?” 李桃桃心跳咚地漏了一拍,“那个是我,胡乱画出来的,就是女的穿得内衣。” 她声音放得很低。 两辈子以来,第一回跟一个男的,讨论内衣。 她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藏起来。 “跟我看过的款式,很不一样。”何泰方坦然表达出来内心的想法,眼睛又瞥了眼那张画稿纸。 李桃桃隐约觉得,何泰方貌似看她的胸部,她发育玲珑的胸部,李桃桃耳根子烫了起来,总觉得何泰方眼睛在耍流氓! 她恼怒何泰方。 一下腾地站起身,把那张画稿纸抽出来,一下子压到一叠白纸最底部,顺带恼怒地瞪了何泰方一眼,“你这个大流氓!” 何泰方懵了。 他承认看了眼她胸部,主要是一瞬间很好奇,她胸部较大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穿了那种立挺的内衣? 他瞧她画得很好,在内衣周边还有一圈细细的钢圈,很是特别。至少在部队当兵那会,军区家属院子里跟参军当地农民院子里,瞧见挂着晾晒的女式内衣,都是棉质的内衣。 他缓过神的时候,李桃桃已经气呼呼地走出了店铺。她那一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