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妈围着他兴高采烈地教他怎么找角度,相机怎么摆,还不忘夸他长得帅,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介绍?
靳朝脸上挂着不尴不尬的表情敷衍道:“有有,孩子都打酱油了。”
大妈们一脸可惜的样子,他抬起头,看见姜暮眼神凉凉地盯着他,他扬唇一笑举起相机对着她来了张。
大爷大妈们对成像要求很高,让三赖站在后面把围巾甩起来,要有飘扬的感觉,还让靳朝对着光线变换了好几次角度,三赖倒是很配合,甚至有点乐在其中,把围巾放长直接围住了身旁两位大爷的脖子,增加色彩的渲染面积,靳朝反正没过过如此荒唐的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老年俱乐部临时征用的。
……
万胜邦上了车后,贺彰坐在副驾驶回头说道:“万老板,你还当真要撮合小青和那个小子啊?”
万胜邦靠在后座的椅背上,半闭着眼,鼻子里发出轻哼的声音开了口:“小青因为有酒的事跟我闹了小半年,今天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逼她看看清楚,她恐怕还不得死心。”
贺彰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我还以为你当真想收有酒当女婿呢。”
万胜邦声音沉缓道:“如果他真肯为了小青放下对我嫌隙,我未必不会同意。”
贺彰皱起眉:“你就这么看重他?”
车子在街道间穿梭行驶,万胜邦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道:“危机四伏的丛林,谁也不知道你的敌人什么时候会在背后给你捅刀子,这个时候出现一只凶兽,最高明的办法不是猎杀,而是驯服。”
贺彰沉默了一瞬,听见万老板继续道:“当然要是驯服不了,最保险还是……”
他转头看向贺彰笑得冰寒:“你的小打小闹只会助长兽的凶性,该想想其他法子了。”
……
三赖开车回去的时候,他们问姜暮,姜南山是什么名字?
这还要从两个月前姜暮在西洼凹的战局说起,那天和她下棋的老头叫章北海,也就是那位留着白胡子仙风道骨的大爷,那局棋下得非常焦灼,姜暮和海大爷棋逢对手盘了好长时间,当听说姜暮是从南方过来的姑娘后,从此西洼凹那片凉亭之间就有章北海和姜南山之称。
大家不一定都认识姜暮,但说起姜南山个个都知道。
三赖和靳朝在铜岗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纷纷笑着直摇头,毕竟西洼凹那一片是本地的中老年社区,有组织有纪律,并且相当排外。
三赖将车子停在靳强家楼下后,姜暮下了车,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靳朝落下车窗看着她:“怎么了?”
姜暮憋了半天没说话,三赖将头伸了过来:“一个人不敢上楼啊?”
姜暮回道:“才不是。”
然后便说了句:“三赖哥拜拜。”又匆匆看了眼靳朝跑上楼去了。
三赖的头还伸在靳朝身前盯着姜暮的背影叹道:“你不觉得姜小暮这么打扮挺好看的吗?”
靳朝垂眸看着面前这颗头,合上了车窗。
三赖收回脖子把车子往铜仁里开去,路上他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刚才牵她手干吗?”
靳朝目视着前方,没有出声,三赖撇了他一眼舌头卷起“哒哒”了两声。
靳朝手肘搭在窗边声音清淡地回道:“怕她想多了。”
“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就想呗,你牵她手干吗?”
靳朝撇了眼三赖这较真儿的劲头,揉了揉太阳穴:“我牵你手了?你激动什么?”
三赖立马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有酒啊有酒,你的报应来了。”
靳朝回骂了句:“放心,你报应来了我都不会来。”
三赖自顾自说道:“我当初就跟你说过了,对姑娘别太绝情,拒绝太多人,等你想要的人站在你面前时,报应就会来了,我就问你难受不?”
靳朝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扔给他堵住了他的嘴,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前方黯淡没有尽头的路,渐渐拧起了眉。
……
第二天靳强和赵美娟带着靳昕回来了,本来打电话给靳朝喊他来家里吃饭,结果靳朝说有事,这两天回去不了。
姜暮听说后回到房间给他发信息,问他怎么了?
一直到下午靳朝才抽出空闲给姜暮回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声音非常吵杂,貌似三赖也在他旁边,不知道在和谁争执。
靳朝告诉她,铁公鸡家里出事了,他爸一大早从老家房顶跳了下来,人现在半死不活还在抢救,这两天可能都会待在这里,他和靳强说过了,让她下午和靳强一起去车行先把闪电接回家。
旁边还有人喊他,靳朝没有多说便匆匆挂了电话,姜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下午和靳强去了趟车行,靳朝把钥匙放在三赖店门口的花盆下面。
他们把闪电带回家,到楼下的时候,靳强说去买烟,让姜暮等他一下,闪电身体不好,大小便有些无法控制,顺着笼子尿了一路,姜暮手忙脚乱的,想把笼子拎到大树根那,有个大妈路过看见了,停下来就说道:“怎么养的狗啊?随地大小便也不能搞得楼栋都是吧?这还让不让人走路了?现在养狗的一点都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