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生得可爱,嗓门却特别大,对着戚岁宁问道:“你刚刚在手机上看什么呢?” “没什么,在看股票。”戚岁宁夹了一个小龙虾,都等不及吹冷了,便手忙脚乱的剥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些的?”苏叶震惊,眼睛瞪得老大,“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这些写写算算的事情了吗?” “因为需要,”戚岁宁将龙虾肉整个塞进嘴里,脆嫩的口感水分充足,让人满足不已,她勾唇,笑意淡淡的:“人不能只为了喜欢去做一件事,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就像我这样...” 气氛突然就走到了一个压抑的格局之内,苏叶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想要缓和气氛,笑着道:“别说这些了,对了,我和你说说我这几年遇见的客人吧,真的有几个挺特别的。” 刺青是花钱找罪受的代名词,能来这里的人,或是为了追求刺激,十字开头的年纪,什么都敢做,亦或是另外一个极端——充满了故事。 苏叶喝了一口酒,回忆片刻,脸上浮现几分玩味:“说真的,其他的可能别的刺青店也遇见过,但是有一个男人,很不一样....” 那是三年前,戚岁宁离开杭城的第一年。 杭城的雨季如约而来,是水泽泛滥的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这样的天气,一般不会有什么客人。 下午五点,苏叶打着哈欠,预备提前关门。 可就在抬眸的一瞬间,在雨雾迷蒙中,她看见一个米白色风衣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男人身量很高,姿态挺拔优雅,举手投足都是书卷贵气。 远远望去,男人有188的模样,撑着油纸质地的伞,伞面上画着浓墨疏浅的竹叶。 苏叶这个人好色,一般看见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都会不由得多看两眼。 但这是第一次,在没有看清面容的情况下,竟然就被好看的移不开眼。 而男人走近,缓缓收起伞,伞面之下,是一张极为俊雅的面容,完全不输其气质,相得益彰,尤其是那秋水寒星的眸色悠深,一双桃花眼潋滟温柔,温文尔雅。 他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会光顾这种店的人。 苏叶当时也很诧异,拿着营业中的牌子,愣了好半天,才小声道:“先生,咱们这里是刺青店....” 男人笑了笑,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光影斑驳,他唇色浅淡,漫不经心的开口,淡淡的语调:“没有错,就是慕名前来。” 就连声音,也是端方温柔。 这年头,这种矜贵不凡且自带书香气质的男人,简直就和大熊猫一样稀少。 于是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年,苏叶还是没有忘记。 此时,苏叶喝了一口啤酒,朝着戚岁宁神秘的眨眨眼,“你猜猜,他最后纹了什么?” “这种气质的男人,应该不会选太夸张的纹身吧?”戚岁宁思索了一下,道:“字母?还是小面积的简单花色?” “都不是,”苏叶拉长了语调,伸出食指,在戚岁宁面前晃了晃,一脸神秘的说:“他让我在他锁骨上刺了一朵木兰花,他长得好看,那木兰花在他的身上,显得特别的性感,就是和他的气质吧...格格不入.....” 夜色撩人,故事如同一个个新鲜的段子,戚岁宁笑笑听过,并未有多问的冲动。 只是在锁骨上刺青,该有多疼... 周靳晏给戚岁宁打电话,显示已经是关机了。 他坐在车内,手漫不经心的揉着额角,看着未接通的短讯,脸上的表情叫人捉摸不定。 “周先生,您...您要不晚点再联系吧?已经快到祁家了。”陈睿犹豫了一下,提醒道:“现在这个点了,戚小姐说不定已经睡了,我们不如先过去,把这件事先处理掉。” 周靳晏不语,只是在半晌之后,将手机屏幕熄灭,反扣在腿上。 陈睿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是暂时过去了。 “无论如何,这算是一次合作的机会。老爷之前就一直想要和祁顾两家合作,只是祁总一直都没有什么意向,这次...”陈睿顿了顿,下了结论:“站在周家的立场上,百利无一害。” 豪门世家和顶级财阀,看起来相差无几,都是坐拥无数财富,可实际上,后者需要更多世代的族人的努力,还有更加牢固的关系网络。 顾家如今是祁聿礼当家,周靳晏不知道祁聿礼这次让梁闻衍传话,究竟是为了什么车,但是事已至此,就没有逃避的说法。 周靳晏抬眸,凤眼凉意冷淡,他冷笑,看了眼陈睿,“如果不是这样,我为什么要过来。” 陈睿:“....” 我也不想提醒的,可是你的表情不像是来谈合作的,更像是来找人吵架的喂.... 祁聿礼在花园中新移栽了一批昙花,和后面高挑的木兰对比明显。 他在调整着相机,姿态很专注,就连周靳晏走过来,也没有反应。 “你和闻衍说,你想找我合作。”周靳晏没有兜圈子的耐心,他眉宇间攒着几丝不耐,声音也偏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之前我们两家之间的合作,不是从来都没有眉目吗?” “昙花只能开花一次,错过了可惜,马上就是八点了,不如等着花开了,我们再慢慢聊。”祁聿礼说完,看向了一旁的管家,“给客人看座。” 周靳晏刚刚是见到祁聿礼有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但是现在,也冷静下来了。 于是两个时间宝贵的男人,竟真的坐在院落中,等着昙花开花。 八点,昙花如期开花,花色纯洁干净,仙气飘飘的,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