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漱以为自己眼花,她下榻,摸出匣子中的帛画时,不断比较,哪里都像啊。
这个有着一双红茶眉眼的男人,见之难忘,不仅高大,而且周身透着一种诡异的气场。
尤其放到神族,更寥寥无几。
殷漱坐在匡床上,倚着墙,翻找着话本,不放过他的每一张插图。
话本中说夜尊是堕神,人神共愤,正道邪道都不容他,行事狠毒,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造“诛仙冢”,只要他轻轻一个抬指,就能捏碎仙人的三魂七魄。
话本上关于他的描述不多,零星的几句话交代他一生。
殷漱从头翻看话本,不放过任何的字迹,抚着插图中他的脸。
那一双眼睛流连于话本,紧紧抓看,不愿意停下来。
鸡鸣声响,朝阳浮出。
离荒一日,人间十年,殷漱看了一日,她下眼睑泛着淡淡的青色,看着话本上的男人,唧唧咕咕:“眼睛被撒甘露了,真想把平时攒着的情话传给他,这男人啊,肉眼可见的帅。”
出人意料,她没有想到,自己竟被一个男人吸引,盯看一整日,而且还是一个作古的男人。
这男人啊,还在神族的话,就没貔貅仙君什么事了,灵天门的门槛都被求亲者踩塌了吧。
等等,她下意识觉得他作古了吗?他曾是神明哎。难道,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轿子中尸兄会是他吗?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殷漱鬼使神差翻到话本的最后一面,看他的下场。
话本刻着他的名字,殷漱认真看,指腹覆上冰凉的旧纸时,才瞄到一个特别的名字:诛河。
原来这个堕神叫诛河。
殷漱下意识化烟而去,来到离荒的古宝楼,四处查古籍,殷漱在古宝楼的“秘神库”中扫入了诛河之名,扫不出来,查无此神,竟无神籍的痕迹,只有话本上他与花蕊夫人的谣言,查不到一丝神迹,她很失望,却愈发勾起她的好奇心。
殷漱不信,又翻看那卷话本,却翻到诡异之事,话本尚在,但关于诛河的所会的术法都消失了,就像怕被谁偷学了。
殷漱以为自己梦魇了,她掐了掐面颊,没入梦境,立即走出古宝楼,把话本晒在阳光下,检查话本有没有隐秘的法术和夹层,她才发现自己看的是高仿古籍。
“漱漱,你过来一下,帮我翻翻那一亩地,”浮厝唤她入竹林。
彼时,浮厝的肩头上扛着一把扁担经过她身后,撂下话,看到殷漱走向他,抱着一本话本,直截了当问他:“上神,你有事瞒着我。这话本,你从哪儿得的?”
浮厝放着扁担,面色一惊,想拂竹而去,又背她拦路,她干干笑着:“顺手在路边捡的?”
“你捡这个来看?”殷漱一疑,打量着他。
浮厝慈祥的笑:“是啊,我住离荒多无聊啊。”
“你随手落东西的毛病,还是没改啊,上神,你知道堕神诛河吗?那么厉害的一个上古之神,怎么连一丝神迹都没留下呢?就连古宝楼里也搜不到他的名讳,他像是不被允许存在过?”殷漱对他说。
浮厝镇定自若:“你怎么忽然想知道他的事?”
殷漱双手环臂,“浮厝,你是上古之神啊,还有谁比你活得久,比你见识多?”
“那不是,我老了,记性差,记不大清楚了,也许有这一号神吧,”浮厝双眸一飘,躲避着她的追问。
殷漱防止他追扯自己,她把意外得到话本又细细看了几遍的事情,向他交代清楚,浮厝听后,默默点头,没当回事道:“不晓得。”
殷漱:“……”
浮厝有事瞒着她,她察觉到了,浮厝不想她知道一些事情,每当他闪烁其词时,总会慈祥的负手而立。
这件事透着谜,殷漱换了一身衣裳,亲去沧溟大洲的抚坤阁,想找渡厄星君探问原因。
只是,她仙泽太香,把鬼怪引来了,她纵云时,后面追来许多吃仙的妖怪,竟冲撞她的霞云,她骑云而逃。
这一追,直接把她的玉冠撞下了人间,劈开人间的一处山脊。
殷漱腾云驾雾,暗暗想着,总有不知死活的,连仙上也敢调戏?
她举出结音锤,正要纵云,余光一瞥,眉头一折。
“你们都是蠢货啊,怎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仙人都逮不住啊,”她看到率先怒斥的是一个秃奴,他头顶无一根毛发,看样子是一个妖怪,后面走来两个麻衣秃奴,畏畏缩缩的,刚落地时,秃奴都不约而同抬手揩了自己的光头。别人或许没见过秃奴,但殷漱知道,秃奴专门抢人的毛发来吃,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就像无脸怪,鬼见到秃奴,鬼见了都躲开,他踹向同伙的肚子,几十个秃奴穿粗毛做的衣服,编草鞋来维持人样。
殷漱看不清他们的脸,下意识捏出一道仙诀,她神色定定,瞄一眼脚下,一刻钟后,就能落到人间,她隐身着,脚步后退,殷漱环顾四周,伺机而动,欲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接下来,怎么弄?”同伙挨主子一脚,更畏畏缩缩,怯怯道:“主,先回去吧?”
“我们遇到这一具香饽饽,怎么能浪费了,继续找啊,” 秃奴头目说。
“是,”秃奴的手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