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朋友,请带我们去见你的家长吧。”
我真服了!这要是在横滨你们就完了!横滨谁敢管我!
甚尔看着面前五个,尤其是为首的一脸正直的男人感到一阵绝望,这五个人大包小包的一看就是来旅馆住的,只要今晚他不回横滨,这个家长是见定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呢?让我们把时间退回到半个小时前。
“镜!起床了!”
“唔……再睡一会儿……”镜嘟囔着把被子蒙过头。
甚尔:刚刚有个人叫我喊她起床,你猜这个人是谁?
甚尔推门而入把床上的镜挖起来:“别睡了,你不是说要看漫才吗?还有你刚刚喝了好多酒又没吃什么东西,再睡的话要胃疼了,起来!”
“甚尔好凶……”
把赖床的镜赶去洗漱,又目送广津柳浪去和服务生点菜,甚尔把目光望向了广津柳浪的衣帽间。
我和广津柳浪共用一个衣帽间,我进去换衣服带错了东西也很正常吧……给自己编了一个牵强的理由之后,甚尔顺走了广津柳浪的烟。
广津柳浪已经是很多年的烟民了,但因为和镜结婚,镜的身体又不好,所以已经很少会抽了,只有在做任务的时候偶尔抽个一两根,现在带着烟也就是想抽的时候叼在嘴上过过嘴瘾并不会点燃。
甚尔:多浪费啊,我来两根!
横滨黑手党建的小学,就算师生、同学间的关系有多和谐,不可避免的还是会存在各种小圈子。这是人之常情,和聊得来的人聚在一起,和聊不来的人保持距离,很正常,甚尔也明白,但终究还是有些失落的。
没有小孩不期待同伴。
更何况过两个月之后他也才刚十岁。
在禅院家他被鄙视、被唾弃、被称为污点废物他都经历过了,离开京都的那天他是兴奋的,横滨是个混乱的地方。也许他就适合混乱,甚尔想。他期待着在这个混乱野性的地方找到同类。
但真的要上学时他胆怯了。
“会有人讨厌我吗?”
“会有人试图欺负我吗?”
“废物这个名字还会伴随我吗?”
回过神来甚尔才发现自己脑子里总是来回盘旋着这种想法,导致自己总是下意识的对所有人恶语相向,他又成了一个人。
他像一头牛,过去的经历自以为已经消化掉了,实际总是会反刍上来被迫再嚼一遍。
甚尔终究还小,在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感觉大脑麻的好像出现了电视屏幕上的雪花屏。这些事情他都没和镜说。
“自己干的蠢事叫姐姐来收尾,我才没那么逊呢。”他这样自我安慰完,就开始尝试加入班级里的小团体。
黑手党的孩子再乖也乖不到哪里去,偷偷抽烟喝酒是常态,在东京那类发达一些的地方也许儿童很难弄到,但在横滨烟酒相当好到手,难的是得到好酒好烟。有一天班里的一个小团体——其实也就三个人——偷偷趁午休时间跑到操场的角落里,为首的拿出一瓶低度数烧酒,三个小孩蹲在一处兴奋的还没喝脸就红了,纷纷催促那人赶紧倒酒。
甚尔躲在不远处,看着三个孩子被酒辣的直咳嗽,没忍住笑出了声。
三个孩子迅速警觉地左右环视,一下就看见了坐在另一棵树后的甚尔,虚张声势地大声问道:“你在那里干什么!”
甚尔回道:“没什么。”然后就转身背对着他们。
三个孩子的兴趣一下就被提起来了,纷纷走过来围着甚尔看,这个时候他才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一瓶红酒。
孩子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小声惊叫起来,“你在喝酒!”“这是什么酒?好喝吗?”“我们不告诉老师,你也别说,就是……”
成为共犯永远是拉近关系最快的方式。
“这酒叫玛歌,比烧酒好喝!”
几个人凑在一起,每个人用烧酒的小杯子盛了一小口,然后学着家长喝红酒的样子轻轻摇动酒杯,看的甚尔嘴角直抽。
“……小心晃出来,衣服上红一片不露馅就怪了。”
“哦哦。”
仨孩子不晃了,都小小的抿一口酒,然后很同步的脸皱起来。
啊,这是没喝过带酸味的酒。
甚尔大脑急速运转,说道:“玛歌可贵着呢,果香浓郁顺滑,也算是上等红酒。”
于是皱起的脸又都强行舒展开,嘴里还赞道:“诶呀,好香的酒。”
……
看看时间,快上课了。甚尔刚想问嘴里的酒味怎么办,就看几个人不慌不忙的从兜里拿出香烟——还就一支——点燃后一人抽了两口。
“……烟味更明显吧。”
“没事,我爸喜欢抽烟,我身上沾上烟味很正常吧?”
自那之后,甚尔发现自己在班里的处境逐渐回暖了,开始有同学和他搭话了。
嗯……我学会抽烟的话是不是……
九岁的甚尔顺利钻进了牛角尖。
在顺走了广津柳浪的烟后,他对着卫生间里正在洗漱的镜喊道:“我出去看看!”然后就跑到了旅馆不远处的一个小角落。
刚点上烟——
“小朋友,不能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