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晚看向前方挡路的八人,视线流转间往后退到她身后,垂眸盯着到他脖颈高的人。
“衣服是寻常款式,没有暗纹。腰上弯刀为普通的玄铁所制,反倒是那刀鞘银雕繁多勾勒出桑树状。若是我没猜错,想必来者是织楼蚕部的探子。”
他躲在李须韫后,弯腰压声与她说着,“你何时惹上这群小心眼的?”
“不认识。”她下意识往腰间摸去,手心柔软的布料光滑细腻,心不自觉提起。
她没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对付八位手持弯刀的探子……也不是不可以,于是乎她抓紧陈舟晚的手臂把人带到马上,解了栓马的绳子。
“你找个安全之地等我,我解决完找你。”
稳当当坐着的人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拍着身后的空位挑眉头,“要不说你是个莽夫,都有马逃命还要去肉搏,不知你想什么。”
顿了顿神情古怪地望向那边,“这几人就这么放任你我谈话,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还是等我走后才跟你打?
若是这样,那还是挺有德行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那边织楼众人漫步走着。为首女子耳朵动了动,银质树纹全脸面具后露出一双杏眼,此时正看向李须韫两人。
随着他们接近两人,女子见马下那位郎君警惕的模样,面具下的嘴勾起。就这样站在面前停下,直勾勾地盯着李须韫。
就在李须韫脚往上抬间隙,仰头对马背上一副紧张模样的陈舟晚道:“陈郎君,可愿意卖个情报给织楼?”
竟然不是找李须韫的?
以往在商洛,但凡是遇上凶神恶煞来找茬的,陈舟晚想都不用想都知道定是来寻李须韫的。可现在看来,麻烦是冲着他来的?希望他的好宜明能护住他的好陈大哥。
心底这般想着,但还是不愿起冲突的陈舟晚摇着头,“贵楼许寻错人了,我一游手好闲脑袋空空的人哪来什么情报,还是织楼能看上的。”
听此话的李须韫微睁眼看向马背上开始满嘴胡言的人。要说游手好闲,那陈舟晚确实能沾得上,但要说他脑袋空空——也不是之前自诩“百晓生”的是哪位。
既然来找陈舟晚,那就必定是有他能给的情报。女人并不着急,反倒问他为何不与商队一齐入城。
从商洛出发一路陈舟晚都没有掩饰商队的身份,再者队伍挂着陈家商号的旗,也不奇怪女人知道他带着商队来望都的事。
“不想那么快入城呗!”他耸耸肩敷衍极了。
对他不待见的态度不以为意,女人笑了声在他疑惑眼神下继续说道:“我这有一关于陈家商队的消息,不知陈郎君想不想与我交易了。”
“什么意思?”织楼这纠缠的劲让陈舟晚感到不妙,他低头朝默不作声看戏的李须韫挤眉弄眼。
后者小幅度地伸着懒腰,问道:“可否这位姐姐告知,你们要跟陈兄买何情报?”
“生活喜好,风流韵事,陈郎君可选其一与织楼交易。”女人笑呵呵地说。
陈舟晚:“......”
“......噗嗤——陈兄啊!这交易不错,可以换。”
原本还提防女人问什么辛秘的李须韫顿时没忍住,捧腹大笑起来,在陈舟晚无语地眼神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佯作正经。
听着是件不亏的买卖。陈舟晚哪能不知李须韫八卦他的风流韵事,他可不遂他意。
“生活喜好罢。”
“可。”女人点头,随后队伍靠后那位最高的人掏出一册子执笔候着陈舟晚。
倍感惋惜地李须韫叹着气,陈舟晚听见了便弹了她一脑瓜,在她瞪过来前火速移开脸说起自己喜好。
白纸上的墨色越来越多,记录的人手速快到残影。等得无聊的李须韫捂嘴打了个哈欠,依着树干侧眸盯住抓笔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以及手背近食指处的那颗黑痣。
过于直白的目光难以忽视,记录之人没停手中的动作眨眼间抬眸对上李须韫。不同大多数人乌黑的瞳孔,他有着一双极为罕见的紫蓝眼眸,此刻里边释放着对李须韫行为的不悦。
偷看被撞破李须韫面不改色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牵着绳的手收紧了些。
余光中那对漂亮的眸子还盯着她,恰好陈舟晚说完,她直接抢了陈舟晚的话问:“你们说的陈家商队是怎么一回事?”
接过册子的女人意味不明地回望她,继而转向陈舟晚,“陈郎君的商队被劫,见血了。”
脸上的好奇刹那变惊怒,陈舟晚沉脸问了地方猛地夹紧马腹前往。李须韫站在原地审视的目光在织楼一群人上收回,转身要走一道银光闪过被她伸手握住。
手中的弯刀隐隐散发血气,她望着那片紫蓝抿唇点头,抓紧追上陈舟晚。
两人赶到织楼给的地方时,货物与车不见踪影,地上一片混战过的痕迹。商队的人倒了一地,有的人痛苦叫唤,有的人不知生死。
陈舟晚翻身下马跑到最近的人身边探鼻息,细微的热气喷洒在指尖的那可刻,他紧绷的脸松了一些。
“郎,咳咳,郎君。”有虚弱的声音在前方传来,是先前与他说过话的领队。
陈舟晚连忙扶起他,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