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骞这话就跟突然给了傅孤舟依靠一样,他的眼泪差点就包不住了,但好歹是忍住了,没有丢人现眼。
他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我没有哭,就是刚刚有沙子吹过来眼睛有点难受。”
似乎是怕被那些跟他们同样对此处天材地宝感兴趣的家伙留意到,傅孤舟还特意将声音往低压了压,这么一听竟然有那么一点像哭腔。
“其实你想哭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有想哭,我早该想到的,长垣秘境这个折损了仙魔两门不少修士的秘境,我在看见这记录时就已经若有所感,只是我不想面对,自己骗自己罢了,虽然很遗憾不就一睁眼一闭眼的时间,怎么时常会逗弄我的师父就不在了,但至少失忆前的我没有辜负他的教导,我只是有点......”伤心而已。
有些事就算是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当面对时也未必能够那么淡然处之。
傅孤舟就算再怎么乐观,再怎么遇事冷静自若,也不过是阅历颇少的少年人,他这个年龄能够如此冷静,甚至还知道继续隐藏自己的气息,已经实属难得。
只可惜对方到底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知道人心隔肚皮。
闻人骞知道现在的傅孤舟很信任自己,而他对傅孤舟那少得可怜的帮助,也不过只是为了取得傅孤舟信任的权宜之计,所以说现在的傅孤舟就真的是一个小可怜,他稍微对这个小可怜好说话一点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闻人骞陪着人安静了许久,然后问道:“你好点了吗?”
傅孤舟点头,但那眼眶的红并没有因此而收起来。
闻人骞知道了,还没好呢。
他打算再继续陪陪对方,就感觉到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闻人骞低头看去,用口型问:“怎么?”
“我可不可以和你抱一下,”生怕闻人骞拒绝,他又很快补充道,“一小会就好,我很快的,我只是现在......”
说到半途,傅孤舟就放弃了,“算了,我还是自己缓一下吧。”
闻人骞差点就要同意,但两个大男人抱着算哪回事,尤其当这人还是自己的死对头之时。
但拒绝似乎也不太好,闻人骞选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摸了摸傅孤舟的头,“放心,你师尊会为你而骄傲的,因为你本生就很优秀,并非什么中庸之辈。”
“真的吗?”
“你见哪个中庸之辈能够成为仙门第一人。”
傅孤舟被很好的安抚住了,轻声道:“闻人骞,谢谢。”
“不谢。”
毕竟能将他封印住的家伙怎么可能普普通通。
闻人骞没想到十七岁的傅孤舟心理承受能力也极为不错,也就难受了那么一会,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甚至问起了闻人骞对眼前那个僵局有没有想法。
“你好了?”
“我感觉还是不太好,但总不能自怨自艾吧,而且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师父总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我左右。”
“既然道理你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是会不太好呢?”
傅孤舟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因为那是我师父啊,就算知道他终有一天会离开我,但我也还是会伤心的。”
这是人之常情,而妖与人的区别便是妖有时很难理解这个人之常情。
闻人骞感到了些许烦躁,自动掠过这个话题,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此等局面,与其问本座的想法,倒不如说说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傅孤舟老早之前就已经在想他们到底下不下手,不下手对不起他们来这一趟,可下手所面临的危险绝非是他们所能预料的。所以傅孤舟才会在一开始一边蠢蠢欲动,一边又将自己按捺得死死的。
这一次傅孤舟只是短暂沉吟了一下,就给出肯定的答案,“总还是要搏上一搏。”
“方才仙尊不是还很犹豫吗?”
“妖尊大人都说是方才了,但其实我们两人谁都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如果想放弃我们早就走了,又何须在在此观察等待这么久,我们之所以会留在这里不就是都有意,既然这东西我们势在必得,那总得出手,怎么也不能反被这些毒虫给捷足先登了吧。”
傅孤舟是个有规划的人,这前脚刚说要留下来,后脚就开始制定起计划。
他们现在最麻烦的就是空有一堆经验技巧,但没有强大的力量撑腰,在这里傅孤舟甚至连经验技巧都没有,如此情况下自然是更加加大了两人的难度。
傅孤舟很认真地思考着各种应对之法,然后对着闻人骞道:“要不还是放弃吧。”
傅孤舟这些年来敢自称自己是个天才,除去修为剑术外,更多是因为他的预判能力,也可以称之为剑者的直觉,这种直觉微乎其微,但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此时的傅孤舟看起来瞎了,只能暂时用神识代替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