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还只顾着哭,哭得那叫一个肝颤寸断,不像是要去成亲,而像是马上要被人弄死结阴亲的。
傅孤舟若有所思,也不急着先问问题,而是垂眸打开窗户,不看外面的月亮,但在窗户打开有风吹来时就借着风往新娘的盖头底下吹去。
他老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是看见新娘一张腐烂爬蛆的脸他都能稳住面不改色,谁能想到腐烂的脸没看见,反倒是瞧见了一张颇为俏丽灵动的脸,就算那眼睛都哭得跟核桃一样了,傅孤舟还是给一眼认出来了。
这话说来也话长,傅孤舟之所以这么自信自己的脸好,那也离不开他的追求者们,这张脸便与他其中一个追求者像了个八九分,但司徒姑娘应当与他一样已经一千多岁了,怎么还会被卷入幻境千阵中。
傅孤舟一边顾忌着规则,有点不敢轻举妄动,一边又觉得这幻境千阵现在压根就不是常规上的用来考核弟子心性的东西,指不定面前那女子就是幻境千阵用来骗他掉以轻心,从而触犯规则的。
光是一问,他说不定就要触犯“暴露身份、做不符合身份的事以及和新娘交流”三条规则。
傅孤舟皱眉思索,但最后他还是用神识连接上那新娘的神识,传音问道:“你是司徒世家的人?”
那边新娘身体明明还在哭哭啼啼,传音却是猛地缠上傅孤舟,跟拽住救命稻草一样,“前辈认识弟子?”
“司徒静雯是你什么人?”
“是弟子祖母。”
傅孤舟一时间有些不敢接话,他记忆中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司徒家小丫头,这居然都有这么大的孙女了?
傅孤舟感到了稀奇,要不是气息和眉眼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他都要以为对方就是司徒静雯,谁能想到其是司徒姑娘的孙女。
那小姑娘可不知道傅孤舟短短时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瞧着是个还认识自己的前辈,那小姑娘就连传音也带上了哭腔。
“前辈救我,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参加考核却莫名其妙控制不了身体了,身体就一直在那里哭,就三天我都已经成了三次婚了,期间一直没有掀过盖头,起初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后面好像死了不少人,就连我自己也感觉越来越虚弱,前辈,我害怕。”
傅孤舟安慰道:“别怕,那就是哭虚脱了而已,放心,以金丹修士的身体,对方就算再哭十日,你也死不了。”
“前辈!”这下子刚刚还只是有点哭腔的司徒小姑娘是真的要哭了。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
“司徒疏影。”
疏影。
傅孤舟眉头一跳。
似乎察觉到傅孤舟听到自己名字后面色微变,小姑娘有些怯弱地道:“前辈,疏影的名字莫非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是个极好的名字,看来你祖母对你期望很高。”
小姑娘这下子是终于多了点高兴的色彩,“前辈可真厉害,居然知道这名字是我祖母取的,很多人都觉得这名是喜欢卖弄文采的爹爹所取。”
傅孤舟掠过这个话题,又问道:“不知道司徒姑娘可还记得你们进入这考核的前后,以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在外界本尊是收到你们所有弟子下落不明的消息才赶来。”
说到正事,这小姑娘就又老老实实地将前后她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傅孤舟,简单来说这次的初试类似于一种扮演考核,他们每个人都分到了一个身份,谁能想到他们这考核考核着就突然出了问题,比如司徒疏影压根就控制不了身体。
傅孤舟这下子是真的有点不会了,这竟然不是规则性考核吗?不是规则性考核那为何会有这么多规则。
又或者那股力量压根就是在搞大杂烩,把好几种考核完全融合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不能离开房间的规则应该是假的,当考核内容变得复杂起来的时候,绝不会有这种将人困在一个房间内的正确规则。
如果不能离开房间是错的,那帮助新娘和新郎成亲必然就是对的,子夜前,现在距离子夜到底还有多久,就连傅孤舟都不知道。
从月亮来分辨时间是个极为不错的办法,但以免触犯规则,傅孤舟再次拿柳叶刀当卜卦的小石头来卜算,他的卜算之术平平,好在算个时间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卜算出现在距离子夜还有一个时辰之后,傅孤舟在松一口气的时候又微微叹气,他如今空有尊者境的修为,却没有与之相对的心境,看似被幻境千阵压制得不多,却又何尝不是被其压得死死的。
傅孤舟现在完全打不开自己的空间,就连找一个能够遮一遮月光的东西都找不到,又是好一翻箱倒柜,傅孤舟才给找到一把红色的纸糊雨伞,看着就不太靠谱的模样。
傅孤舟提前传音问了人小姑娘一句,“你方才说你已经哭了三天了,那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否知道。”
小姑娘表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