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程并不差,但是“加练”两个字就能轻松抹去她在其他方面的优秀成绩。
她像一个被短板拖累沦为劣质品的木桶,在别的桶完美达标需要装载的水时,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因为缺口流失,而流出去的水是眼泪还是汗,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有特蕾莎,在她结束训练的时候会给她一个拥抱,即使她的嚎啕大哭引来其他人的不满,给她起绰号叫“鼻涕虫”,嘲笑她要不是她的父母在实验室工作,早就和那些“残次品”一样被淘汰扔进焦土区,也会被特蕾莎教训回去。
特蕾莎是永远的优等生,无论理论还是体能,强势地向所有人传达出:“这个人我罩着”的信号。而在被实验室洗脑他们的训练都是为了拯救人类的时期,符合实验室一切标准的特蕾莎就是孩子中的领袖,没有人敢反抗她。
“你还记得吗,在我以前被其他孩子嘲笑的时候,你也会这样抱我。”多萝西向前走了两步,抱住面前多年未见的好友,特蕾莎已经比她记忆中高出了许多:“我很想你。”
“我不记得了,但是至少这一刻我觉得我们很亲近。”特蕾莎摸了摸多萝西的脑袋,软绵绵手感很好,好像记忆里也有相同的触觉。
一瞬间,她有点后悔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怀里这个因为实验室失去父母的女孩子,要回到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实验室了。可是为了解药,这是必须做的牺牲。
“特蕾莎?你要吃点什么吗?你现在变得好瘦。”多萝西环抱着特蕾莎的腰,觉得自己快要能摸到她的肋骨,等下得从比恩那儿多找点吃的给特蕾莎,苦什么不能苦朋友!
她们俩聊了很久,从特蕾莎第一天到迷宫的迷茫,实验室短暂又虚假的安宁,一路奔逃的不安,讲到和多萝西相逢的意外之喜。“外面一片混乱,没有解药就永远不会有安宁。”特蕾莎看着远方,天空一碧如洗,今天可见度难得不错,山谷之外还是山川,山川绰绰约约,看起来倒是难得宁静。多萝西顺着特蕾莎的视线看向天空,除了云朵什么都没有:“放心吧特蕾莎,至少今晚我们是安全的,文斯对于掩藏行踪很在行,何况还有山上的暗哨,除非有卧底指引,实验室找不到我们。”
将近饭点,多萝西看到人们已经三两围坐,圆圈中间的锅开始冒出热气:“特蕾莎?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不饿,我?独自待会儿。”特蕾莎最后又给了多萝西一个拥抱,继续看着天空。
“好吧。”多萝西找出一块三明治塞给特蕾莎:“这是比恩中午给我的加餐,可能会有点咸,他总是放很多盐,你要是待会饿了可以吃。”
“你的背包简直像个多宝袋。”特蕾莎笑着,像索尼娅一样摸了摸多萝西的头:“谢谢你,各种方面。”
多萝西顺着陡峭的山壁爬下山,动作敏捷,她的运动细胞已经比以前进步许多,这都是文斯的训练和常年跑路的结果。
“看来你们聊完了。”途中她遇见了还在石头上吹风的三人组,只是现在加入了托马斯,托马斯站起身,和她打招呼。
“对啊,不然我下来干嘛?”多萝西呛声,她和托马斯接触不多,只记得托马斯在实验室人缘很不错,但是他俩曾经的几次对话都在争夺特蕾莎搭档的位置。
“好吧,我去看看她。”托马斯说道:“等会儿我可以来找你了解实验室的事吗?”多萝西点点头:“当然,我说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托马斯现在看起来还是之前那副讨厌的在实验室会为每一个被淘汰的孩子难过的圣父模样,但是他乡遇故知算是给他蒙上一层滤镜,多萝西对他暂且保持良好关系。
“你们呢?还不去吃饭吗?”看到三人组依旧没动,多萝西招呼道:“走吧,你们真的逃出了实验室手掌心,而且干将没有药死人的爱好。”
三人这才站起身跟着多萝西向山脚下营地走去,至少实验室的人都对他们客客气气,恨不得用糖衣炮弹把他们灌醉了好乖乖采血,说话才不会这么不留情面。
多萝西在路上简单概述了一下实验室的恶劣行径,着重描述她在营救行动中所见到的一排排吊起来,像是人形血袋,只能依靠营养液与呼吸机续命,意识被投放进虚拟世界不断接受刺激以提高从他们血液中提取出的酶产量的免疫者。
“那地方可不是他们说的什么偏远地区的世外桃源小牧场,是佩吉的免疫者养殖场,只要你们精神状态恢复充沛,就会像你们在迷宫里养的猪羊一样,被带去那里任他们宰割。”她深棕色的瞳孔这一刻仿佛变成无底的黑洞:“在实验室看来,所有免疫者只是可以随意取用的资源,而其中人类的皮肉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最重要的只有血液和大脑。”
多萝西曲起手指敲了敲脑袋:“大脑促进酶的产生,而免疫者的血液可以用于提取酶制作血清,实验室只要这两种不可再生,不能复制的东西。最后被榨干的免疫者像是被风干的腊肉,瘦成一把皮包骨头,因为长期缺血连头发都稀疏,再被实验室的人从‘钩子’上摘下来,当成废物处理掉。玛丽试图救下一个小女孩,可是她离开了营养液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听托马斯讲起过那个实验室,他和阿里斯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