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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狐兔(2 / 3)

将梁武看得清清楚楚,恍若光明笼罩。

梁武一口气将心里的打算和盘托出,心头顿时一阵通明。又见郭霁目光烁烁,隔着交融了冬日寒意的暮色迟迟落在他的目光里,更加不悔自己对这小女子付诸的情意。

两个人目光交缠、心意融融,满心的暗自欢喜久久不熄。

当此之时,忽然一阵马蹄声起。

初闻蹄声,只觉其迅如疾风,听到的人尚未反应过,就已眼见一支骑兵奔至里巷前。这骑兵身后尚有橐橐之声,想必亦有步兵相随在后。

承贤坊的里正恰在看着关里巷大门,只见当先一名身披铠甲的将领向里正出示一物,那里正慌忙让开,一支十余人的骑兵顷刻涌入。

郭霁和梁武不由一惊,这住满世家大夫的承贤坊为何会突然出现骑兵,郭霁纵目远望,这才认出那身披铠甲的骑兵之首乃是适才在雁台同游的邵璟。

她记得当时他匆匆离去面君,至今也就两个时辰,如今他却带人全副武装地出现在这里,脸上神情浑然不似此前模样。

要知道邵璟的骁骑营驻扎在灞桥附近,总揽雍都东出要塞,而这骑兵必是临时调来的,真有“疾如风、掠如火”之势。

而他们到此处是为了什么呢?郭霁呆呆地想,梁武见她不知躲闪,便忙将她拉到路边。

“小心点,这些人有王命在身。”梁武低头在郭霁耳边轻轻提醒道。

这时邵璟已率人到了跟前,他并不驻足,却从马上向她和梁武这边似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却仿佛不认识他们似的,随即面无表情地径直向前飞马而去。

这时的邵璟,身姿挺拔,目光端肃而面色严峻,与平日那个横行城中、我行我素的贵家公子邵仲郎是全然不同的。

待邵璟率领的十余骑兵已经拐进了右面的一条巷子里,坊外的步兵也已到达,他们人数要多于骑兵,也并未全部进入里巷,其中一部分迅速进得里巷来,循着邵璟他们刚才的里巷进入。而另一部分却留在巷子口,列阵待命。

又一名裨将负责指挥,郭霁见他们人虽多,却无声无息,那裨将只挥动旗帜,士卒们便在旗子的指挥下,各就各位,将里巷口,乃至于其他可能翻越逃出的地方都堵得严严实实。

梁武一见这阵势,忙拉了郭霁到她家角门处,轻轻拍了门。她的贴身婢女阿容早就把看门的仆从给支开了,独自等在那里。待阿容开了门,却见跟进来一个梁武,不由大惊失色。郭霁忙堵了她的嘴,向她耳语两句,这才安静下来。

眼见如此之事,心悸不已的郭霁这才反过味来,道:“看他们去的方向,应该是沫阳侯许家。”

梁武点了点头,低声道:“看着架势,想必是抄家没族的大罪,你我须做什么都没见着。”

婢女阿容却无暇关心他们说的那些,只是四处张望,为难地说道:“七娘子,看角门的阿德和阿良被我灌多了酒,说要呕,想必一会就回来了。你还是快回去吧,梁公子也快回吧。”

郭霁道:“巷外已被抄家的士卒堵住,他一时走不了。你且再拖延一会,等他们走了才行。”

阿容只好答应了,随即又想起刚才听梁武说到的“抄家”二字,顿时好奇心起,一脸兴奋地道:“谁家抄家?怎么抄家?”

郭霁不理她,心里有些难以解索处,向梁武道:“抓捕收系有罪,不是应该是左右都候的职责吗?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调用骁骑营的人?”

梁武也有些纳闷,犹豫了半晌,方推测道:“想必是干系重大,陛下又最信任邵中郎将的缘故。”

郭霁一想也是,邵璟年纪轻轻便总揽雍都东路咽喉,位列关内侯,固然是因为他屡立军功,实则更是因天子十分信任。

她这一想的空档,梁武忽然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这沫阳侯家中养着不少刺客死士,只怕是陛下觉得左右都候未必能制服他,因此调了最勇悍的邵璟。”

阿容听呆了,全忘了守门的阿德等人一事,待到阿德两人回来,问是谁时,这才惊了一跳。然她素日跟着郭霁,此等经验自然不少,便谎称郭霁二人乃是小郎郭令颐与其同窗友人。阿德等人已然喝多了,醉眼朦胧又兼暮色苍茫,再加上郭霁与郭令颐原有几分相像,他们也不多看,就此混过。

郭霁等人才要离开,只闻巷中脚步声凌乱,随后有马蹄之声迅速传过,而照明的火把已然透过郭家的角门,映得眼前一片刺目的明晃晃。

郭霁与梁武对望一眼——如此迅捷,可见邵璟做事该是何等的雷厉风行,难怪天子要命他来抓捕沫阳侯。

阿德等人隔着门缝见了这等架势,酒都醒了一半。

阿容却嘟囔道:“呸呸,平日这许家目中无人,总想和咱们郭氏并肩。今日他们犯了事,咱们五郎却封了太子率更令。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才知道什么是现眼。”

郭霁这才知道原来她从兄郭朗已被正式封为太子率更令了,这消息传来已有些日子了,可是诏命却并没下达,想必是今日午后才下正式授职。她听了这消息,便忘了外面抄家的事,心中也自欢喜。

这太子率更令,乃是太子卿之一,是太子最亲近的官职,督率太子庶子、舍人等,并掌官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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