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带着黛绿到了房中,名叫翠莲的小丫头将一切准备好,又悉心地将黛绿袖笼挽好,面前碗筷备好,夹些已烫煮好的羊肉分在黛绿、老嬷嬷碗中便退出门外候命。
一贯是伺候别人的黛绿哪里受过这般待遇,顿时有些志得意满,于是老嬷嬷送来的烧酒也没耐得住饮了两杯。又因酒量不佳,脸上已是腾起两片红云。
于是黛绿也不曾注意到,隔着锅子腾腾的热气,对面那老嬷嬷的眼神像是毒蛇盯住了猎物。
吃的差不多,酒过三巡,黛绿的话也多了起来,言语之间,多了对胡姨娘的抱怨掺杂着黛青愚笨。老嬷嬷由着黛绿说,等到黛绿说的差不多了,老嬷嬷才说:“如今,这为奴为仆岂能和做主子相比呢?”黛绿点点头:“阿嬷说的轻巧,主子岂是我们能当的?”
“有何不可?老身可是宫中老人,你们府上胡姨娘别人不知道,老身可是知道她的底细,她原本就是一个宫中做缝补、奉茶的下等仆婢,如今可不是摇身一变成了主子?出门在外头,谁还能不叫她一声陆夫人?豁,好大的气派。”
“竟是这样,那还成日作出一派女主人模样,就连睡前喝些温补之物也得我们悉心伺候。”黛绿愤愤不平。
“那可不,如今她可是跟着陆将军的女人,自然与从前不同了。”
“可惜,人命不同,我却只能给人为仆。”黛绿有些落寞。
“人命一半天注定,一半可得自己争。一个女人想当半个主子,还不容易吗?”
听得老嬷嬷的话语中透着玄机,黛绿眼睛一亮,连忙追着老嬷嬷问:“阿嬷,你我投缘,求您指点。若是我能当上主子,必是忘不了您的恩情。”话说完,黛绿又翻身下桌跪在地上磕了头。
老嬷嬷眼中有满意,只是瞬间换为慈祥,伸手去扶黛绿:“傻丫头,老身无儿无女,你叫我一声阿嬷,我怎能不帮你呢?”
黛绿坐回,满眼期待看着老嬷嬷。
“男人都一样,岂不是好色?你何不从此处下手?一旦男子得了女子,又岂能不给名分?”
“只是,只是,陆将军似乎不好女色。”黛绿有些说不出口。老嬷嬷倒是一派坦然:“男人家岂有不好色的?你家胡姨娘一派温婉,却不知男子爱的是貌美,你既已有美貌,为何不用?”
黛绿脑筋一转,并未讲出自己被拒绝,而是说了陆将军从未与胡姨娘过夜,即便自己夜夜送夜宵,也未能将陆将军带过去。
“这可就是傻丫头了。”老嬷嬷听了后说:“你便是夜夜都能单独见到陆将军,却如何不能如愿?”说罢,老嬷嬷转身在屋内一个匣子内摸出一粒小小的药丸:“此物可令男子见到朝思暮想之人。你既是夜夜送补品,就将此物化开在汤羹中,待他服下,只消一刻,在他眼中,你就会是他朝思暮想之人。如此又怎能忍得住?”看着黛绿满眼贪婪:“待到事成,你便大喊大叫,在府中闹开,如此,将军又岂能不给你名份?若是有幸得个一男半女,抬做正头夫人也是有望。”说罢,又补充:“若是,陆将军应酬归来,已有醉意,此物药性更加,保管他醒后一无所知,只恨自己图一时快意。”
黛绿万分珍贵地将药丸收入怀中。